审食其笑了笑,吃吧,别顾忌我。我最落魄的时候,姐姐不是也见过?
娥姁有些释怀,笑了笑,也是,饿极了,都不讲究吃相。
吃饱了肚子,又给刘湍涂伤药。
娥姁脱刘湍裤子时,多少有些难为情。尤其是裤子和皮肉粘连到一起,每褪下一点点儿,刘湍都会疼得大叫不止。娥姁下不了手,用求救的目光瞧了瞧审食其。
审食其四下瞧瞧,见没有别的动静,索性打开牢房的门走进来。他帮刘湍扒下粘在伤口上的裤子,细心地帮他涂了药,方才告辞离去。
刘湍涂了药,似乎没那么疼了。
他趴在地上,低声询问,这个狱卒,你认识啊?
娥姁怕公爹多心,小声讲诉,接刘肥回家那天,我带他来县城买衣裳。刘肥饿了,我给他买包子吃。突然,从人群里窜出来一个小乞丐,把我包子抢走了。可能怕我再要回去,还在包子上啐了一口。我可怜他,就随手给了他些儿钱。刚好,被我姐夫瞧见了。姐夫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钱,不如给这孩子一个谋生的饭碗。所以,就把审食其安排在这死牢里当狱卒了。没想到多年前的一个小小善举,今儿,居然有了回报。要不是这孩子,咱们爷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怕是真要死在这大狱里了。
刘湍叹息一声,好心,总会有好报的。
娥姁心情沉重地,希望如此吧。瞧瞧刘湍,爹,您睡一会儿吧。瞌睡了,就不知道疼了。我也困了,想眯一会儿。
刘湍应了一声,沉沉地睡去。
娥姁想睡,却怎么都进不了梦乡。
她的脑海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事儿。无论她怎么摇头,都挥不开这些梦魇似的东西。
凌如玉说了,不让狱卒给她饭吃,无非是想等她熬不住了,向他低头服软,从而达到他的目的。耗着她的这几天,他或许不会来。等到她大限将至时,想必他还会再来一次。如果她固执己见,他自然也不会可怜她的死活。如果她低头,答应做他的女人。他兴许会按照承诺,放了刘湍,不再追究刘季聚众为匪的事儿。
遗憾的是,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屈服在他淫威之下。
可是,她又不是神仙,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估摸着,应该活不了几天。如果她一直活,凌如玉势必会疑心。如果因此祸及审食其,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想了许久,一个念头定格在脑海里。她嘴角微牵,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这些天,先给刘湍疗伤。等凌如玉再次来大牢时,她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不再跟他硬碰硬。她走迂回路线,兴许不用祸及审食其,还能把公爹救出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