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姁见刘湍愤怒至极,上前一步,背对着凌如玉,冲刘湍眨眨眼,与其饿死在牢里,我宁愿换一种活法儿。这么多年,在你们老刘家,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若只是吃苦受罪,也就罢了。可你儿子偏偏不争气,非要聚众为匪,连累我们爷俩进了死牢。常言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到了这个地步,我也顾不得什么贞洁牌坊了。爹,你放我一条生路,也给自己一条生路,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没有我娥姁,你儿子可以再娶一房媳妇儿。到时候,你们老刘家还是团团圆圆的,何必非要咬舌自尽呢?一边说,一边转身,款步走向凌如玉,我既然打定主意跟姐夫走,你是咬舌自尽,还是饿死病死,都跟我娥姁没有关系了。行至凌如玉身边,淡漠地,姐夫,咱们走吧。
娥姁跟着凌如玉走了,牢房门也关上了。
刘湍爬了爬,故意指着娥姁背影破口大骂,我们老刘家真是瞎了眼,怎么娶了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刘湍哪天死了,就是变成厉鬼,也饶不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凌如玉皱皱眉头,吩咐身边的狱卒,去,给他弄点哑药灌下去。省得,他胡言乱语,脏了娥姁的耳朵。瞧瞧娥姁,安抚,娥姁,你别听他瞎说。是他们老刘家配不上你,是他们老刘家辱没了你。
娥姁叹息一声,虽然已经恩断义绝,但我还是不想造孽。算了,让他去吧。怎么说,都是公爹儿媳一场。你要弄哑了他,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凌如玉挥挥手,示意狱卒作罢,娥姁,你还像十几年前一样心存怜悯。
娥姁嘴角微牵,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姐夫,你太抬举我了。十几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娥姁,你恐怕也不是当年的凌如玉了。叹息一声,迈步疾行,朝着牢门走去,在这儿呆久了,浑身脏兮兮的。好想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
凌如玉快步跟上,跟娥姁并肩而行,歉意地,娥姁,对不起。我也舍不得这样对你,可是,我要不这么做,你永远也不会放下世俗观念,更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娥姁嘴角微牵,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说的也是。
两人出了牢房,上了一辆奢华的马车。
马车穿过大街,一路疾行。
娥姁扒开车帘,向外张望,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心中唏嘘。在死牢里待了几天,重见天日时,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马车从吕府前经过时,娥姁忍不住红了眼圈。
她瞧见这座熟悉的府邸,五味杂陈,心里暗暗道,爹,女儿此去,若能平安归来,倒也罢了。若是不能活着回来,我就把刘季和两个孩子都托付给您了。
凌如玉见娥姁伤感,柔声安抚,娥姁,你若想岳父岳母,等成亲后,我就带着你回来省亲。你要不放心两个孩子,也可以把他们接过来,跟我们同住。前提是,刘家人愿意
娥姁摇摇头,苦笑,这事儿,算了吧。刘家人,绝对不会让我带走刘乐刘盈的。回眸,看向凌如玉,无论你爱不爱姐姐,总还是要顾及她的感受。好歹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且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我觉得,咱们成亲的事儿,还是哑哑秘密的比较好。省得你大肆铺张,弄得全县皆知。姐姐颜面受伤,我也无颜再见姐姐。爹娘夹在我们姐妹俩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只要你是真心对我好,我不在乎什么名分。外室也好,小妾也罢,都无所谓。
凌如玉点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们谁也不请,就把家里布置一下,简单拜个堂,走个仪式,就算是礼成了,你觉得怎么样?
娥姁点点头,如此,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