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有感而发。
安梓夏平静地看他,蓝,莉莉安一定会来找我,或许还会做出过激的事,虽说她坐牢与否与我无关,但我不希望,将来有人说,念念的妈咪是个罪犯。
蓝,我们明天就回芭黎。
蓝肖瞠眸看她,老师要回芭黎?
对,莉莉安找不到我,才不会做出过激的事,另外我想你安排几个人保护念念,因为莉莉安也可能将怒气出在念念身上,我们必须做好预防。
安梓夏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在为莉莉安有可能发生的伤害做防范。
但蓝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老师不报仇了?
等过阵子,我们再回帝都,心苒不会离开帝都,我不用急于一时。
安梓夏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在理智又锐利地分析着每一件事。
蓝肖看着她,眉微蹙。
安梓夏将吹风机收好,放回橱柜里。
蓝,睡吧,明天我们用完早餐就回芭黎。
他看着她躺上床,闭上眼。
她的双手垂在两侧。
她一直是这个姿势睡觉。
曾经第一年,她其实每夜每夜的失眠。
后来她学犯罪心理学的时候,懂得了平静自己的心。
她还学了一些简单的催眠,闭上眼睛,看着浮在黑暗里的某个点,就能将自己催眠着入睡。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他问过更资深的催眠师,确实可以靠着催眠入睡,并且没有副作用。
但她到现在都必须靠催眠入睡,也说明了一点,她的心中依旧没有光和暖,所以,只能靠自我催眠,求得安眠。
心底的怜惜又一层一层地绵延开来。
蓝肖轻抚她紧阖的眉眼,又在她的额际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也躺下,接着,握紧她的一只手,闭眼。
翌日。
蓝肖醒来,看到安梓夏也已经醒来,并且扭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东西。
老师在看什么。
蓝肖支起身,单手撑着额,问。
安梓夏扭过头。
少年刚醒的模样像是最纯净的天使。
他喜欢所有明亮的东西。
他穿的睡衣是蓝白相间的。
他腕上的表也是星空的表盘。
他会去发觉美、欣赏美,所以他眼中的世界一直是多姿多彩的。
也因此,他能拍出别人发觉不到的美,他的摄影集,被评为最治愈人心的艺术品。
安梓夏说,我刚刚在想,你为什么睡觉喜欢留着一片窗帘。
这其实是蓝肖从小睡觉的习惯,他不喜欢把窗帘全部拉上,而是会留出一小片角,任第二天刺眼的光线照进来,然后被吵醒,睁眼。
但其实很多人都不喜欢睡觉留窗帘,她虽然没有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但今天,她看着窗外,突然想知道为什么。
蓝肖咧出一抹笑,因为阳光会让人的心情愉悦,它照进来,跳跃在我的眼皮,告诉我天亮了,该起床了,多美好。
是,多美好。
少年的世界,多美好。
其实心理学上有一句话。
你的心是明亮的,那你看这个世界就是明亮的。
你的心是黑暗的,那你看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
其实这个世界从未变过,它几千来年,就是好与坏并存,好人、坏人、罪犯、警察。
而你成为哪种人,不过是单看你的心。
而像蓝肖这样,心中存着美好和光亮的人,是多么幸福。
但幸福,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安梓夏起床,掀开被子下床。
蓝肖也下床,在她要走进浴室时,说,老师,让我看看你嘴里的伤口。
没有发脓。
那也让我看看。
蓝肖其实不放心她说的,生怕她伤口恶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张嘴,老师乖,啊
安梓夏无奈,张开嘴。
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血口子几乎布满了她的整个口腔。
蓝肖看着都疼,她却一脸平静。
老师早上还是喝牛奶,之后吃药,我盯着老师吃。
好。
安梓夏进了浴室洗漱,但其实不能刷牙,她只是用水漱了几下口。
她走出去的时候,蓝肖正好打完叫餐电话。
然后能蓝肖也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服务生送来了早餐。
安梓夏的是温牛奶,蓝肖的是牛奶加三明治。
但他的三明治里只有蔬菜和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