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秋季，九月已末。

而另一边，顾倾城和七皇子的事情，渐渐无人再传，洛无双在无数次打探之下，依旧模糊不真，稍稍放下心来的同时，她终于有了一种紧迫感，也明白了如果再不有点动作，那么殿下真的可能被人给拐走。

《两心知》洛无双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她本琴技不算上佳，但偏偏这一支曲，颇有天籁之音。

“云舒，”她有气无力的喊他，“殿下什么时候才能见得着啊，我现在是虽然是女官，白日里也是不能去找他的，怎么办？”

苏云漱提壶斟茶，“你这一辈子在皇宫里，就是为了见他？”

“那万一见不到呢？”

“怎么可能见不到，我有预感，一定可以。”洛无双来了精神，贼兮兮的盯着他，“而且你可是我的贵人，一定会保佑我见到殿下的。”

茶已斟满，他静静盯着微漾的茶水，“你好像很相信我。”

“信云舒，得永生。”她笑嘻嘻的开玩笑。

他眼神微澜，沉吟须臾说：“如果我告诉你，七皇子妃真的没有希望，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执着吗？……明知没有结果，还要继续纠缠？到最后伤自己最深。”

今夜的他好像有点不一样，洛无双发现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没有什么是没有希望的，我相信。”

“你总是这样自信。”他叹息着，无奈中夹杂着些许苍凉，“你当得清楚，你是侍仪，是女官，他是皇子，你们两个本就不可能。”

“你今天怎么了？”洛无双狐疑的斜眼打量着苏云漱，“怎么这话句句消极？”

“你在劝我放弃？”她试探着开口，心里却有点怪怪的。

劝她？放弃？不。

他没有，也不会。

苏云漱沉默。

“你很想见他……”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言语轻缓好像自语，“即便一开始就是个错。”

“如果我说，之前殿下和顾小姐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你会如何？”他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说，“你和他绝无可能的时候，你会如何？”

“你之前不是说这是假的吗，怎么现在……”难道他在骗自己？为什么？

但是苏云漱没有回答，只是等着她的答案。

知道他是认真的，她没有办法不回答，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言语，她才开口：

“如果是真的，我之前说过，我还想喜欢他，不会因为他有了正妃而改变，他的好我都记着，不会变。”

“那如果有机会，你愿意给他做妾吗？”他如是问，言语脱口而出，好像下意识一般。

“妾？”她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落，又好像有些释然，“我与喜欢的人，虽然不一定非要一生一代一双人，但也绝不委身为妾，我做不来的。”

不等苏云漱仔细去想她话里的意思，她又开口了：“如果他真的和顾小姐在一起了，我还是喜欢他，只是默默的喜欢了，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了。”

她忽然眨眨眼，瞬间不复之前神色，古灵精怪的笑起来，开起了玩笑：“你问我这么多，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尾音上翘，揶揄十足。

“是啊。”苏云漱也笑了，长长舒出一口气，“我大抵，是喜欢你的。”

“啊？”洛无双瞪着眼，一脸惊讶，“你该不会真……”

见她如此模样，他莞尔，端起一杯茶浅呷了一口才说：“骗你的。”

“都是骗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你的。

“也是啊，你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样的……”

洛无双啧啧看了看自己，很是嫌弃的说，“真是没法和顾小姐那样的美人相比啊，”挑眉看向他，

“你若是见到顾小姐，一定会喜欢的，主动主动，也免得以后做个老光棍。”

她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她的，苏云漱看着洛无双，眼底微澜，听着她继续欢喜的说：“诶，这样吧，我下次要是见到顾小姐，一定混个脸熟，帮你牵个红线，

也省得麻烦，咱们用美男计，合作棒打鸳鸯，我要七皇子，顾小姐就留给你，她那样的漂亮美人，你得把握机会。”

“好。”他温和的应着，眼里的星星点点的光，却像是星子浸在冰凉的潭水里一般，凉凉的。

自顾自说了这么一大通，洛无双忽然凑近了苏云漱些，左瞧右瞧认真的看了他一会，才感慨般道：“别说，我觉得你们看着还很般配，郎才女貌，很有夫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