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七皇子啊。”洛无双有些疑惑,解释,“我是在说皇宫的境况你看得好清楚。”
“哦,这样啊,那倒是我会错了意。”她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竹篮,随后像要掩饰什么般伸手去折花放入篮子里。
不过洛无双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也跟着在一旁帮着摘花,还一边抱怨,“但是她们真的很过分,竟然故意骗我,害得我被刺客抓走,你不知道那个凶险,后来好不容回来了,又有这么多的谣言,这可冤枉死我了。”
“皇宫不比寻常地方,这些是在所难免的。”她说这句话明明是笑的,却转瞬又带了些许惆怅,安慰般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在宫里还是安分些好……不要像我一样。”
听得出她话里凄凉,还有真切的关心,洛无双有些感动,还有些难受,遂上前拉住她的手,对着她粲然一笑,
“我知道水凝你和她们不一样,也不是她们所说的那样,咱们才不稀罕什么贵人妃子的位置,做宫女也挺好的不是吗,至少以后咱们还能常见见,也不错。”
做宫女也挺好,能常见面,也不错。
听着这些真切的话,她勾起了唇,眼眸深处也带了柔柔的笑意,如同璀璨的星子,勾起梨涡浅浅。
她知道她没有看错,眼前的人确实不一样,不管外面这么传,她都知道那是因为她们不了解,但是她清楚,她不是那种攀权附贵的人,她不一样,至少她的笑很真。
看着她笑,洛无双也跟着笑了,在水凝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没事之后,洛无双便放开了她的手,也跟着她一起摘花,染身便是清幽的馥郁。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边摘花入篮。
“上次我来看你都不让进,现在倒是没什么关系了,这里的人对你好吗?”
水凝手指一顿,却又不找痕迹的掩饰而去:“……说不上好不好,冷暖自知罢了。”
她还是不愿在她面前提起那些不堪。
洛无双不怎么听得懂,只是笑笑,然后便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当然有关苏云漱便剪掉了。
水凝一面摘花一面听着洛无双说些趣事,郁然的清晰跟着消减了不少,两人便一边笑着一边采花。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洛无双伸了个懒腰,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看着一篮子的橙红色小花朵,说到,“已经摘了这么多了,差不多够了吧。”
说罢伸出手来,果然不出所料,方才摘花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指尖,已经被鲜艳的花汁染了殷殷的红色。
她们摘的花是西陵国常见的一种花——苓萝,这种花因为有一定的药效,能够去热解毒,加之又有淡淡的馨香,所以受到百姓的钟爱,寻常人家家里都种有几丛,皇宫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差不多四月,正是苓萝开放的季节,一般人都会趁着这个时间采些苓萝花来做花茶,喝了还能提神养气。
且因为苓萝花花色艳丽纯正,人们还喜欢它用来做蔻丹,先洗净指甲,随后以少许蒜汁拭之,待干后才涂抹上苓萝花汁,就此等到风干,可数月不褪色,且颜色艳丽莹润。
不论是皇宫还是民间,许多年轻女子都喜欢这样做,四月以苓萝花汁涂蔻丹也不失为一种情趣,一般都是一群宫女一起采集最好的苓萝花,碾出殷红如霞的花汁来帮着互相涂抹,那场面好不热闹。
忽然听得耳畔想起声音:
“你刚才说,你遇到一个七皇子的琴师?”水凝看着篮子里红艳艳的苓萝花,语气有些不确定。
“嗯,我在宫外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人不错。”她点点头,眼睛从水凝也染了殷红的指尖,转回看着自己的手指,盘算估摸着半月大抵能洗掉。
“那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水凝眼底有些担忧。
“他说他叫云舒,”洛无双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安慰般的朝她一笑,“没事,不用担心,我看他琴弹得真心不错,而且也没去告发我,八成是个好人。”
“那他还有没有说其他什么。”似乎觉着这个问题没多大意思,水凝又补充道,“你有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看她眼神认真恳切,于是洛无双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他问我约没约人,认不认识七皇子,还说我没机会什么的,至于长相嘛……”洛无双在脑海里搜索词语来形容,忽然眼睛一亮,兴冲冲的说,“长得挺好看的,秀色可餐!”
“哎呀,你别担心了,我看人很准的,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面由心生吗,他长得真的好看,那心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拉了拉身旁水凝的手,她嘀咕着说,“再说,他是七皇子身边的人,我以后还打算抱他大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