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色亦笑，冥黑中的眼中闪着残忍诡谲的光芒：难道妹妹还以为自己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吗？哈哈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最是喜新厌旧，妹妹如今再也不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了，皇上既然已经得到了你的身体，哪里还会再对你的心感兴趣？我只怕没过多久，皇上就会对你这个又野蛮又粗鲁的女人失去耐心。所以，你瞧，从前我让你跟着孟美人学些诱惑男人的手段根本就是好意，可惜的是，你每每总是误解了我的这翻好意。

夜飞雪实在忍无可忍，盯着她的眼神瞬间转为凌厉，语气之中也不觉露出森然之意：姊姊这句喜新厌旧，讲得真是妙。你我相比较起来，你可比我旧得多。就算皇上对我这个又野蛮又粗鲁的女人失去兴趣，但也绝对不会再对你这个又残忍又恶毒的老女人生出兴趣来。

听得夜飞雪说她是又残忍又恶毒的老女人，夜无色那双清冽眼中顿时闪过勃然怒意，待要伸手打夜飞雪，见夜飞雪双手插腰，似笑非笑的模样，终究不敢，她目光犀利地看夜飞雪，冷笑道：看在你辛苦救我而且这一次也没多嘴的份上，我便不跟你计较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学乖点，切莫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不念姊妹情意。

望着夜无色那张别样妩媚清新的面庞，夜飞雪只觉得心灰意冷，愤然之下，一把握住夜无色那欺雪塞霜的晶莹皓腕，咬牙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那个疼我爱我善良温柔的夜无色到哪儿去了？

被夜飞雪这么一问，夜无色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突然涌至脸上一般，冷冷道：你想知道从前那个疼你爱你善良温柔的夜无色去哪儿了吗？好，我给你看！

说着，她奋力挣脱夜飞雪的手，竟解开胸前衣襟，扯低里面那紫色的抹胸。夜飞雪骤然瞪大了眼睛，但见夜无色雪白的心口之上竟然有着一道极难看的疤痕，像是被利器所刺一般。夜无色瞪着她，眼中全是灼热的杀意和悲愤：看到了没有？从前那个夜无色已经死了！她用剪刀在自己胸口上捅了一刀，然后把自己给杀死了！

夜飞雪呆呆得望着她胸上的那个疤痕，只觉得心痛如绞，刚想伸手去抚摸，夜无色却已经将衣衫理齐，仿佛若无其事扶了发上的珠簪步摇笑道：既然已经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了，那么，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好自为知吧。

姊姊！夜飞雪拉着她的衣袖，脸上血色尽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无色柳眉一挑，脸上带出一股凌厉凄烈之气，随后却嫣然一笑道：你很想知道什么事吗？我偏不想跟你说！怪就怪你聪明的地方太像娘亲，糊涂的地方又太像爹爹。其实，就算你知道了些什么事，装聋作哑不就行了？为什么你非要糊涂到把什么事都揭穿了，什么事都摆到面上呢？现在好了，弄得我们姊妹两个再也不能向从前那般相处。所以说，我和你之间搞得这样尴尬，岂非都是你自找的？

这些日子来，但凡夜飞雪一想到夜无色的阴险歹毒，就觉得满心憎厌，可如今见到她心口上这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夜飞雪的心，仍是觉得阵阵作痛，沉默了一阵，她轻叹道：我不晓得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我也不晓得，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但是，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不再多问。姊姊，我想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夜飞雪，却从来没有半分对不起你。

夜无色娇媚一笑，当真是艳若海棠，她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总算是不错，每每我有事，你都会奋不顾身地来救我，搞得我每次都会被你感动，所以你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否则

否则

夜飞雪浑身颤抖着，一滴清泪，在不知不觉中从她的脸庞滑落：你你竟想过要我死？

夜无色眼中波光一闪，笑道：真是个傻妹妹，我怎么会想要你死呢？其实，你若是向从前那样什么事都肯听我的，什么事都愿意相信我，那该多好，我们姊妹之间又岂会生分成这个样子？

自从我知道你在自己身上下毒留我下来，在曦景身上下毒嫁祸给皇后，我们姊妹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夜飞雪平静的回答，带着淡淡惆怅和痛楚：姊姊，你实在太狠了，你不应该对自己的亲人用这种手段。

淡淡的阳光洒在夜无色脸上，映着浅浅的粉润之色，她似笑非笑地说道：飞雪，你要搞清楚，是皇上叫我想办法把你留下来，我又岂敢忤逆圣意？而偏偏我又十分了解你的为人，若是我不用这样的手段，而仅仅是求你留下来的话，那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因为，你必然会为了那所谓的自由，置我的苦苦哀求于不顾，冷漠的弃我而去。至于你说我在曦景身上下毒嫁祸给皇后，我希望你莫要忘记了，在那个村庄里，我们两个都差点死了。你不是一向自以为恩怨分明的吗？可我瞧你却是糊涂得紧，竟然去帮着皇后，让她怀上了龙胎。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报复我。可这样的背叛，这样的报复，怎么不叫我这颗脆弱的心都要碎了呢，这可叫我如何受得了呢？

夜无色款款向夜飞雪而言，她的身后，便是万千宫阙，琼台玉宇。夜飞雪默默望着她，但觉得一切是那样沉重暗暝，直压得她连气都喘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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