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哲听了大为满意,含笑点头道:很好,今晚的事,就是如此,那个大胆的狗奴才,是昔日恒王的人,竟潜入宫中刺杀朕,幸而得大总管与翼安王拼死护驾,朕才化险为夷,只可惜,大总管一时不慎,竟死于贼人之手。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渐渐发白,顿了顿,他略略喘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干什么的?
吉祥忙垂首道:奴才名叫吉祥,原是伺候凌太妃,因太妃她她冒犯了太上皇,所以被诛,后大总管见我等在宫中无事可做,又不算太笨,所以,将奴才都指了过来,伺候席姑娘。原说原说太后要将席姑娘收为义女,封为公主,过不了几天就会跟指婚给翼安王王爷。
承哲点了点头:很好,以后,你就是大总管了,太后身体一直不好,如果有点半分风言风语传到她老人家耳朵里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骤然阴冷了下去:朕就把你们全都诛了九族!
承哲突然翻脸,直把一宫的奴才吓得如狂风中一片枯叶似的瑟瑟发抖,连连磕头道:奴才(奴婢)不敢。
月亮不知在何时躲进了云层之中,此时看去夜色如墨,唯飞英堂中的韵海殿中仍是亮如白昼,蜜蜡制成的两排华烛将整个殿内照得雪亮。承哲已经在新任的内务总管ash吉祥的护送下回他自己的宫殿去了,而夜飞雪却正紧张地为翼之施针。翼安王的伤竟也不比承哲的轻。可他却并不在乎,只是静静地望着夜飞雪,眼睛却亮得触目惊心,在这样一个幽深而有多事的夜晚,他安静地近乎于诡异。
夜飞雪向他极尽温柔的一笑:不用担心,无影对你还是手下留情的,没两天你就能活蹦乱跳地回你的菰安郡了。
翼安王的眼中闪过浅浅笑意,一双墨玉似的眼眸仍是深深凝视着她。夜飞雪终于忍不住,涨红了脸叫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可是没长花。
这可真比长了花还稀奇呢。翼安王慢吞吞地说道:我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也很在乎你,而你,我看到当他倒在你面前的时候,你那样子几乎是伤心欲绝,恨不得跟他一块儿死了的样子呢。所以,你最好乖乖告诉我,我不在这几天,你是不是跟皇上有了点什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得考虑我们的赌约是不是要换一换。翼安王拖长了声音,露出一个似乎是温柔体贴偏偏又情真意切得过份的笑容。
夜飞雪被他笑道浑身发冷,直直地望着他,愣愣道:在这个时候,我绝不会离开姊姊,除非我死。
夜飞雪这近乎于宣誓的言话,使翼安王的表情瞬息万变,阴晴不定,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身子向后靠去,离夜飞雪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是两两相望着,却偏偏相顾无言。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走!终于,翼安王开口说话了,他的目光越过她,望着窗外,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沉沉的天际。
这么快?夜飞雪失神地望着如墨般的夜空。
我实在想不出我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翼安王的脸色苍白的似春雪,只唇角仍含着最后一缕浅溥的轻笑。在华烛的光晕下,他整个人看上去虚幻的如同一个漂浮的梦。
夜飞雪低垂下双目,低声道:那么,求你想法子将冷雪带走。
翼安王摇了摇头,夜飞雪有些着急,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有可以进宫的密道吗?你可以从密道里将她带出去。
翼安王浅淡一笑我带个死人出去干什么?
冷雪死了?夜飞雪唬一声站了起来,长长的十指指甲不觉狠狠扣进手心里:她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适才我在太后那里时,有下人来报,说夜太妃昨天夜里薨了,那同腹中的翼安王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叹息:一日之内,连死两位太妃,皇上又遇刺,只怕明日早朝之上,会热闹的很。
月华在厚厚的云层后投射出点点的惨淡芒华,看上去就像是刀尖刀刃的光泽。这样的光泽,印入夜飞雪的眼底,她只觉得到双手冰冷,浑身上下因为恐惧而渗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四周,很静,静到了可以清晰听到她如战鼓般跳动的心脏:一定是太后知道了梨太妃找过我,所以急急忙忙就动手除去了冷雪。我我真是辜负了梨太妃的期望。夜飞雪咬了咬嘴唇:这个死老妖婆,当真坏透了,真恨不能一刀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