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山穷山尽疑无路(2 / 2)

你真的是光皮猪?沈笑愚再问。夜飞雪毫不犹豫,又点了点头,沈笑愚的目光之中露出讶然之色,他好似想不明白,她竟会这样爽快的点头。

是吗?他承认自己是光皮猪,让我瞧瞧!翼安王假装用吃惊的口吻说,声调里,却全都是毫不克制的嘲笑。

我瞧瞧,我瞧瞧!他乜斜着眼睛看着她,唇角隐密的笑意越来越深:哎呀呀,沈将军,你说的不错,他还当真就是咱们从前府上那个油头粉面的光皮猪,绿豆小眼的大王八!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人群发出一阵轰笑之声。

夜飞雪缓缓抬起头来,定定望着他,耳边有喧哗的人群正在嘲笑,她的心中骤然觉得憔悴难支悲愤难平。

够了,真的够了!这一年多来,她的家没了,父母亡了,她的姊姊眼睛瞎了,而她自己则一次次被人踩到了尘土的最底处,整日介的过着一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京城的冷家,菰安郡的翼安王,青阳城的隐龙山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非要将她压制到这种凄凉悲惨的处境还是不肯罢休。为什么,为什么?

夜飞雪转眸望着周围的人群,一张张的脸,是多么的冷漠和无情,当初她帮他们,救他们,免除他们的医药费时,那种感激涕零的表情和现在这种幸灾乐祸的样子,是多么鲜明而又残忍的对比。她救过他们,她帮过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

笑意浅浅淡淡地升了上来,夜飞雪的眉宇之间满是悲凉的绝裂,如果说,今天这在这个衙门里,他翼安王非要给她一次奇耻大辱的话,那么,她受了,她受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死就死吧,但是,绝不,偏不,绝不偏不再当那被他戏弄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老鼠!

脱吧!她平静的说,因嘴巴被毛巾塞着,这两个字变成了可笑的音调。

也许是众人轰笑的声音太大,沈笑愚和翼安王一下子不能理会她的意思,他们齐齐怔了下。

你说什么?翼安王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意外和迷茫。

夜飞雪说:脱呀!你不是要脱光我的衣服打我吗?那就脱吧!被毛巾塞住的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音调,但她相信翼安王他听懂了,沈笑愚亦听懂了。

好,你可千万不要后悔!翼安王的手重重的压在她的肩上,他克意压低的声音之中有着浓烈地狠辣之意,在暗沉的衙门里听来几乎就象从背后刮来的寒风一样的冷厉。

夜飞雪不再强忍心住内心的激荡、愤恨和悲痛,她扬着脸,坚毅的瞪着他,用力地逼回眼眶之中即将潸潸落下的眼泪,低吼道:来呀,我不怕你!

翼安王居然听懂了,惊愕万分地望着她,好像她神志不清了似的。但见她寸步不让的与他对视,他看着她的神色就突然奇异了起来,他那对深动的黑眼睛就突然眉飞色舞起来,仿佛觉得眼前这整个局面倒很有趣似的。

好吧!他望着她,诡秘地微笑着那就如你所愿!

然后,他挥了挥手,大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