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正面承认了此事。

苏言眼中一亮，点了点头，对此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并未像昨晚那般大惊失色。他喝了一口豆浆，接着道：“夏爷爷，昨天晚上你可跟我说了，今天可以问你想问的事情，那——我问了嗷？”

看着满脸好奇的少年，夏太常面露一抹淡淡笑意，道：“问吧，不过，你问是可以随便问，但爷爷答或者不答，那可就不一定了。”

闻言，苏言的表情却并无变化，只见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却是对老人道：“夏爷爷，我可以跟你学修行吗？”

从昨夜到今早，苏言小小的脑瓜思考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无论夏爷爷说与不说，自己都没必要去探究他的任何往事，而是应该向他提出想学修行的请求。

而昨晚在依山城的城楼上，边昱也提醒过苏言，叫他要把握住“遇到夏老人”这份机缘，当时苏言还不怎么理解边昱话中的含义，但如今却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显然，少年作出的无疑是最正确的那个选择。

听到苏言的问题，夏老人眉头一挑，似乎有些讶异，不过他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旋即便语气平淡地答道：“自然可以。”

“啊？”苏言却没想到老人竟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时不禁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见竹椅上的老人完全无动于衷，他忍不住问道：“夏爷爷，呃，修行传法，难道不该是件很隆重的事吗？我怎么感觉您——有点无所谓啊……”

苏言听镇上故弄玄虚的人们说起过，修行界有着“法不轻传”的规矩，任何一种修行法门，那都是千金难换，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他又回想起昨天在夏府时，诸易、夏青两人对各自的法门也均是视若珍宝，甚至容不得旁人说一句不好，与此时夏老人的态度似乎迥然不同。

夏老人微微摇头，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言儿，你想多了，一个人立志修行，其实与他想要务农、经商一样，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选择罢了，而我能给你的，也无非就是一篇功法、一把锄头、又或是一副算盘罢了，哪有什么优劣之分。”

苏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老人的话中似乎大有深意，想了想，他不禁又问道：“夏爷爷，那如果我没有主动向你提出要学修行，你还会教我修行的法门吗？”

老人眼帘微垂，淡淡地道：“言儿，在我看来，你去修行、做学问、务农，又或是从商、做工，其实都不失为是一条好出路，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去干涉你作出选择呢？”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至少我会让你知道自己有哪些选项，所以昨天我让你去了趟依山城，除了帮我送玉外，其实也是想让你见一见徊云镇外的世界。”

说到这儿，老人不禁笑道：“只是我也没想到，你只花了一天便送完玉跑了回来，甚至还误打误撞地把边昱那家伙带到这里，倒是让我这几年的隐居失去了意义。”

闻言，苏言悄悄吐了吐舌头，不予回应。其实，这次进城的经历，跟他预想的也完全不同，原本他还想着赶快去夏府送了玉，然后到城里走走看看，玩上个半天再回家。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当晚就被边昱带回了徊云镇，甚至还把为他带路的萧柒给丢在了烟雨楼。

不过，少年很快又把心神重新放回正事上，兴致勃勃地问老人道：“夏爷爷，我这次去依山城，也听别人讲过一些修行上的事情。我今年是十岁，修炼肉身境界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如果从元气境界开始的话，我应该是要先学习筑基的法门对吧？”

老人有些好笑地看了少年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哦？你已知道这肉身、元气两大境界的划分了么？”

苏言点点头道：“我是听依山城的两个公子哥儿说的，他们俩还在争先修肉身和先修元气哪个厉害呢，夏爷爷，你来说说，这两条路到底哪个更厉害一点？”

“先修肉身乃是由外而内，先修元气则是由内而外……”老人沉吟半晌，却是道：“这个问题，历代先贤均多有争论，爷爷也不敢妄言。不过，你如果想跟爷爷学修行的话，那最好还是学先修元气境界的路子。”

“嗯？是因为爷爷你自己就是先修的元气境界吗？”苏言想起昨日在夏府中夏青所说，好奇地问道。

“呵，也不全是吧。”老人微微一笑，道：“主要是因为爷爷手中有一篇功法，乃是当世元气境界的第一法门。”

“第一法门？”苏言不由得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不错，天下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