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言有些迟疑,夏青抿了抿嘴,忍不住道:“苏公子,我并无他意,只是单纯的有些奇怪。
试想,你苏家偌大一个家族,若需办事,麾下自有大把好手可供差遣,又怎会让你这么一个孩子独自大老远地跑来?就算各大家族常有历练年轻子弟的异举,可此事既涉及我夏府,又是跨州郡而来,似乎也不能算是那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吧?”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苏言身上,眼中怀疑之色不言自明。
见这家伙对苏言仍旧没有放下疑心,诸易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闭嘴吧夏老三,你吃饱了撑的?瞎操这个心作甚,苏兄弟又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跟着家中长辈来烟雨楼……”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多嘴了,立即转移话题道:
“嗐,就算我苏兄弟真有什么隐瞒,他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难道还能把你们偌大的夏府拆了不成?你他娘的就别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夏青一阵沉默,半晌,开口道:“那至少,苏公子是不是应该告知在下一声,来我夏府究竟有何贵干?”。
事已至此,苏言再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拖延,只得放弃思考“给阴鱼还是阳鱼”的问题,老老实实地道:
“好吧,也不是我故意有所隐瞒,实在是这其中,确实有些隐秘之处……唉,其实我此番来,是要送一件东西到夏府,乃是一块阴阳鱼玉佩。”
闻言,夏青眉头一挑,神色顿时郑重几分,说道:“愿闻其详!”
苏言脸上浮现出犹豫不决的表情,斟酌了一下言辞,谨慎地说道:“夏兄,实不相瞒,其实原本我只是随长辈来这依山城一行,此前并无要来夏府的打算。
夏兄之前所言不错,我苏家又不缺办事之人,就算真有要事,也怎么都轮不到我前来。而眼下这送玉之事,其实只是我个人受人所托,与苏家却并无半点关系。”
此时,苏言已然发现自己之前的话中存在着不少疑点,若是还要继续装作奉命前来的苏家公子,只怕难免会被夏青揭穿。他灵机一动,却是索性换了一番说辞,想直接将这个子虚乌有的苏家从此案中摘出去。
只听苏言“诚恳”地说道:“在来的路上,我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位老前辈,是他托我将一块阴阳鱼玉佩转交给夏府,嗯——我也不知他究竟为何方神圣,只知道他似乎与你们夏府有些渊源……”
听苏言说了这么一串,夏青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追问细节,却忽听得一个声音在厅中悄然响起:
“小家伙,你说的阴阳鱼玉佩在哪儿?拿出来给我看看。”
三人各自一惊,闻声看去,却见一个长衫男子竟不知何时来到了屋内,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苏言,神情急切,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夏青一怔,随即连忙丢下碗筷,起身行礼,恭敬地道:“夏青见过前辈!前辈您今日——怎么从内院来了晚辈这儿?”
他这后一句话,却是说给苏言二人听的,点明了这长衫男子东都夏府中人的身份。闻言,苏、诸二人也立即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见礼,皆口称前辈。
那长衫男子对夏青与诸易视而不见,只是盯着苏言,郑重地道:“小友,还请将那玉佩取出来容我一观,此玉佩可能对我夏府至关重要!”
他的言辞虽还算得体,但语气中却带了一缕不容抗拒的命令之意,仔细听去,隐隐中却又透出了些许焦急的意味。
“这……”
苏言不知这长衫男子的深浅,一时不禁有些迟疑,犹豫着该不该把玉佩交予对方,而且就算真要交出,他此时也还未想好究竟该交阴阳双鱼中的哪一块。
见苏言迟疑,长衫男子忍不住踏前半步,急切地道:“小友难道还有什么疑虑吗?”
他情急之下,却是不慎泄露出了自己的一缕气机。一瞬间,无形的压迫感如山般降临,当场逼得三个少年蹬蹬后退几步,各自面色一白,胸闷气短,均有些承受不住。
诸易与夏青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惊骇之色。
这长衫男子的修为境界,似乎高得有些吓人,仅凭流露出的一缕气机,竟能压迫得他们呼吸困难,一时几乎都无法站稳,这等实力,简直骇人听闻。
诸易更是在心里默默地将这长衫男子与自家城主老爹作了一番比较,仔细想了想,竟一时判断不出两人究竟孰强孰弱,不禁暗暗咋舌,在心里骂了一句:
“沃日,这就是东都夏府出来的高手吗?真他娘的够变态!”
连夏青、诸易两人都难以承受长衫男子带来的压迫感,一旁的苏言自然更为不堪,被那股气机一冲,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再多想,只得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