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客从邻郡苏家来(1 / 2)

经历了一番小小的心理斗争后,苏言还是踩上了这条花径,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朵朵鲜花,尽量往长着杂草的地方落脚,生怕踩坏了其中任何一朵。

而诸易则是不管不顾,大摇大摆地践踏着脚下的花草,对此丝毫不以为意。

“苏兄弟,先提醒你一声,这夏家老三是个有些古怪的家伙。不算东都夏府,夏家一共有三个少爷,嗯——跟我关系都还不错,但其中这个老三,性子却与他的两个哥哥有些不同。”

诸易一边走,一边好整以暇地向苏言介绍道:“怎么说呢,这家伙,既不好酒,也不好色,但又更不爱读书做学问,一天到晚只是躲在自己这个小院子里,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这厮的脾气也古怪得很,每次跟他说不了几句话,便要来阴阳怪气地膈应你,叫人好生厌烦,不过有些时候呢,又觉得他倒还讲点义气,比他那俩哥强上一些,算是个——不怎么典型的纨绔吧。”

“呃——”听到这儿,苏言不禁暗暗腹诽,这夏府三公子虽不知如何,不过你诸大公子,想必就是那个纨绔中的典型了。

诸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哦对了,这家伙虽然脾性古怪,但据说东都夏府那一系,却有人说很欣赏他,嘿,也不知这厮走了什么狗屎运。”

谈话间,两人已穿过花径,来到了竹林小院门前。诸易二话不说,率先推门而入,门缝打开,竟有一股奇异的芳香随即涌出,飘飘荡荡、沁人心脾。

说来也奇怪,这偌大的院子内,竟似乎没有一个下人,空空荡荡,安静的有些诡异,屋中央正坐着一道瘦削的身影,屈膝盘坐、双目紧闭,仿佛一座泥塑木雕一般。

苏言还未来得及悄声询问,诸易便已经扯着嗓子嚷嚷道:“夏老三,我来看你了,你在这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

他这一嚷嚷,屋中的人影顿时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这边,显然是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待见到是诸易后,那人眉头微皱,轻哼了一声,起身迎上前来道:“姓诸的,瞎嚷嚷什么?差点坏了我的修行!我欠你那五十两银子就不还了,算是你补偿我的。”

诸易立起眼睛,不满地嚷道:“什么玩意,欠钱不还王八蛋啊!”

这位夏府三公子显然不愿再搭理这厮,白了他一眼,便转头看向苏言这个陌生来客,他的目光在少年身上穿着的普通麻布衣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颌首道:“原来还有客人前来,在下夏府夏青,敢请教阁下名讳?”

苏言刚想见礼,一旁的诸易却已抢过话头道:“这是我新认识的好兄弟苏言,乃是从其他州郡来的公子,此番特意前来你们夏府……呃,苏兄弟,还是你自己说吧。”

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苏言来夏府的目的是什么,只好讷讷地止住话头,向苏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的路上,苏言已经想好了进入夏府之后的说辞,见状正要开口,却又突被那夏青打断道:

“且慢!其他州郡来的公子?”夏青古怪地看了诸易一眼,又打量了一番苏言浑身上下的装扮,心里不免有些疑虑,怀疑是不是诸易这个城主家的蠢儿子,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小厮来,想故意整自己一出。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向苏言问道:“敢问苏兄……呃,苏贤弟……”他看了看苏言不过十岁左右的面相,心中更加笃定其中有诈,也不顾什么主客之礼,直接毫不客气地发问道:

“苏贤弟远道而来,但我夏府却似乎并未收到任何消息,却不知贤弟是哪一州、哪一家的少爷?来此又有何贵干?在夏青的印象中,邻近州郡似乎并没有什么与我夏府交好的苏家啊。”

闻言,苏言心头一跳,感觉出这夏青可不是诸易那种“地主家的傻儿子”,只怕不能随便糊弄过去,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当时便不该在诸易面前胡乱装腔作势,弄得眼下倒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既然已到了这一步,除了继续胡诌,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苏言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道:“在下是来自灵州益阳郡苏家,家祖致仕前曾与夏府太常大人同朝为官,颇有几分交情,此番是家祖闲来无事,突然念及与太常旧日之谊,特派晚辈寄信前来,聊表思念。”

苏言的说辞虽然大都尽是胡扯,但若真论起来,这灵州益阳郡却并非是虚构,甚至苏言以前还听夏老人讲过这益阳郡的一些趣事,算是对这座郡城有那么一丁点儿了解,眼下倒正好拿来作个挡箭牌。

闻言,夏青点了点头,默想一阵,却忽然脸色一变,竟当场高声斥道:

“哼!苏贤弟,你骗的了诸易,可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