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撕下你的面具，露出你原本的模样吧！他已经死去几千年了！又为何要在这里替他看守小小的塔尔塔罗斯？来，跟着我吧……我将带领你……”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给我滚！”男人怒吼着起身，捏住了老人的脖子，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中，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结束老人的生命。“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激怒我了！”

“呵…

…呵呵，你的面具戴太久了！已经彻底黏在脸上了，看看你脖子上的锁链，多可悲……多可悲啊！”老人惨笑，“你总有一天会后悔拒绝我的……”

“我为什么要后悔？”男人冷冷地说，他捏断了老人的脖子，后者的身体在剧烈挣扎后逐渐瘫软下去。青铜门再度关闭。

我真的做错了吗？

男人靠在墙根，看着身边已经冰冷的尸体，不由地问自己。

我觉得应该跟他走的，那家伙看起来知道蛮多东西的，直接杀了有点可惜。心里有一个声音道。

我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但整天呆在这里也太无聊了，要是能出去透透气那也挺好的。另一个声音说。

“够了！我们不能走。”男人呵斥。

听你的听你的，谁叫你是老大呢。两个声音齐声道，可以想象他们此刻肯定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视野左侧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那是一只穿山甲，它爬到男人大腿上，用头蹭了蹭男人的手臂。

“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走了，又有谁能陪你呢？”男人用手轻抚过穿山甲的鳞片，又挠挠它的肚皮，叹道。

“别得意，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戴着面具的「王」？”半空中再度传来老人那阴冷的笑声。

“我等着你。”男人轻轻招手，油灯熄灭，黑暗中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

天已大亮，男人被打翻的酒瓶惊醒，窗外高楼鳞次栉比，刚换过的床单洁白而崭新。

这里是人间，再平凡不过的人间。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