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2 / 2)

朱雀大街的沿途,商贩们聚集,乱哄哄的香气和东走西逛的人群们卷集,冗繁而熙攘。

“东西既然拿来了,就要好好利用。”

说着,想到了什么似的,钱之涯牵着缰绳,一边转过头。

“有在听吗,景淮。”

他对身旁寒着一张脸的陆景淮,这么问道。

“其实你没根本必要受那辖制,你若是肯,我们自能为你寻一个独有的去处,出身好,也于你自由,日后也好做,所以你何必去甘愿受那份罪?”他很不理解。

街市此时一片吵闹,而马上的陆景淮牵着缰绳直视前方,不发一眼。

半晌他启唇,声嗓淡淡,“不必多管,我自有我的打算。”

“好吧,”钱之涯撇开了话头,自认问不出什么来,忽而看到什么,于是转而盯着他有些泛红的左脸,有些奇怪地问,“你的脸怎么回事?是被蚊子咬了吗?”

他闻声,耳尖上迅速滑过一丝艳色,指尖抚上自己的左脸颊,微微怔愣。忽而想到了什么,陆景淮难堪地咬了咬牙,“……别问了,走。”他说罢,就驾着马往前,错开了身边并行的少年。

想到谢婉凝在书阁咬他的那一口,陆景淮就每每感到羞愤难当。

怎么会有人睡觉这么不老实?

如今他心中冒火,又心口突疼,钱之涯这一提,无疑是火上浇油,更烧的他心乱。

他烦的很。

———

翌日。

鸟鸣阵阵,树枝摇晃,精致的亭台楼阁被前日的一场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愈发鲜妍,空中弥漫着阵阵清凉。

清早过半,偌大的永安王府内一片静寂,日头正好。

谢婉凝顶着一张熬过大夜后的晚娘脸,小脸仰着,她神情恹恹地坐在廊前的一张藤木长椅上,呈大字懒散状。

她斜倚着身后的靠背,身后的侍女端了茶来,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拢了拢松散的袖口,她仰脸眯起眼,享受着自上方倾泻而下的灿然日光。

啊,安逸。

“每次一熬夜,第二天起身时,都很想死。”

她合拢眼皮,半晌,谢婉凝懒洋洋地说出这么一句。

海棠笑着,伸手为椅上的少女理了理衣襟,递过去一个小小的汤婆子,温声说道,“郡主,小心风冷。”

连翘上前,沏了一盏茶,一边絮絮叨叨道,“郡主,您睡前若是少看一些话本子,次日起早,自然不会难受啦。”

“那能怪我?谁让这话本太好看了呢。”她一抬手示意手里的书。

案几上放着本《四书章句集注》,看着中规中矩,实则方才被风掀开了书里一角后,竟露出一只青面獠牙的惊悚黑色怪物来。

再往后翻两三页,可不得了,竟露出一个水蛇腰的艳皮美女,眼如勾子,妩媚看着外面。

谢婉凝将玉手一撩,又拿了本正正经经的《礼记》,煞有其事地搭在其上面,略微一压。

两本靓蓝皮的厚实簿子,此时被规规矩矩放在桌上,瞧着规整正经极了。

正巧门外踏进来一双黑靴,谢禛负着手走进来,毫无温度的眼睛随后扫了过来,谢婉凝微掀眼帘,朝其懒懒一抬手,她唤道,“大哥哥。”

“又困了?”谢禛问。

“没啊,晒太阳呢。”谢婉凝打了个小哈欠。

少女的眼皮合拢。

谢禛闻言,嘴角一抽,凉凉的视线掠过少女身旁的桌案上那么一扫,淡淡移开。

随后他放下一柄素色剑鉀的软刃长剑,并嘱托道,“这剑虽然软,但是胜在锋利,你用的时候记得小心点。”

“好~”

少女又懒懒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拈着书扉。

像只懒猫儿似的。

谢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嘱托两个丫鬟两句,就转身走了。

谢婉凝宛如老僧入定,书也没放下。

连翘一见明了,她抿嘴偷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偷梁换柱”。

怪不得宝璋郡主今日敢大刺刺地坐在廊前读呢。

京城坊间在这一阵子,突然有一本流传得很广的话本悄无声息地火了起来,名为《骷髅百景图》,专门描写山野精怪和人的各种恩怨痴缠,配着流畅独特的黑白插画,出奇意料看着非常让人上瘾,且剧情描写的引人入胜,故事也很精彩。

画师和笔者都是同一个人,博麟,据说此人身在京城之中,原本是个画艳画的书生,还被官府抓进过牢里,出来后涉猎甚广,最后一本成名。

顺带一提,她手上的这本,还是她托人从外面好不容易寻来的。

“托人再去问,看看三十六回的连载本子,什么时候能出。”她说,有些意犹未尽地翻过最后一页。

“……”连翘侍立一旁,闻言精准吐槽:“奴婢知道,但有一样,郡主您可莫要再熬夜了,小心再掉了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戳专栏可见我的预收文

《长公主为何那样》《千金孽》以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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