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红衣女的来历，是我爷从九阴洞里带出来的女尸。但是张天师说了，红衣女生前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我推测她和九幽神庙有关，但是即便我亲身去过九幽神庙，我依然对这个地方的存在意义一无所知。

我想我爷了，因为我现在知道一个人心里藏着秘密过活是多么的不容易。九幽神庙、河神、这些事情我连林晓娜都没有告诉，只能趁没人的时候跟苏孝文简单交流几句。

人最想要的，就是平静的日子。最不幸的，也是平静日子过久了，就会变得麻木。

张天师在河边镇守的第十三天，他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他是被人扛回来的，被我爷。

掐指一算，我爷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回来太过于突然，更突兀的是我开门之后看到他的时候，他肩上还背着昏迷不醒的张天师。

我帮我爷把张天师背进家，斗鸡眼和络腮胡也被吵醒了，看到张天师的样子之后也紧张万分。

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还能保持淡定，我爷。

“他死不了。”我爷这句话让所有人安心，然后我就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爷。一个月的时间，我爷连衣服都没有换过，还是走的时候的那一套。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片片的污渍，让他看起来跟年老的乞丐一样。

我爷瘦了很多，他以前算不上肥胖，但是魁梧挺拔，所以我潜意识里一直都不觉得我爷有多老。但是这次再见到我爷，觉得心疼，他真的像是一个迟暮虚弱的老人了。

我有太多的话想要问我爷，但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还是先去烧了开水，帮他准备换洗的衣服。

等到我爷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他曾经熟悉的形象才回来了。但是他还是瘦了，这是事实。张天师在里屋睡着，斗鸡眼和络腮胡守着他。苏孝文和我跟我爷在堂屋说话。

“爷，张天师他？”我爷只说了一句他死不了，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对张天师有偏见还是换成别人他也会这么说。

我爷随便拉张椅子一坐：“他差点死，我救了他。我走的这段时间，村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爷，我爷一开始听的时候面无表情，越往后眉头锁的越深。

“我没想到，当时不知道那具女尸有魂魄。”我爷的说法和我想的差不多，要是他知道把女尸带出九阴洞会出这么大乱子，他一定不会把她带出来的。

苏孝文也插话：“罗叔，那女鬼怎么样了？打伤了张道又跑进九阴洞了？”

我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玻璃瓶：“她死了。”

“死了？”我知道他和张天师说的那种‘死了’，是魂飞魄散之类的说法，彻底的从世上消失了，也是红衣女借用林晓娜身体时说的‘死了两次’。

让我们提心吊胆个过了大半个月的红衣女鬼，竟然就这么死了？这未必有点太草率的意味，但是我爷没有理由骗我。他从不骗我，宁愿冷冰冰的直说不告诉我也不会骗我。

我爷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他从外面回来，没有马上回村。而是想在九阴河转转就先回魏家庄，但是在河边看到红衣女和张天师缠斗，一直在努力把张天师往水里拖。

具体的过程我爷没说，只说他过去帮忙，救回了张天师，然后就把他带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红衣女死了，我爷的强势再次让我崇拜，还有好奇。张天师明说自己是假道士，但是他真的有几分本事，他都对付不了的女鬼，我爷顺道路过就给解决了。

我爷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比张天师还厉害？我想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