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做的梦，都是刘狗儿在搞鬼？他还是没有被送走？”我惊诧，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刘狗儿一次次强行存留世间也是让人头皮发麻。张天师看了那堆碎肉一会，才疑声道：“我把它放进去的时候，它还完整。”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去打断张天师的思绪，他很快也想通了，呢喃着：“梦，你那个梦。是刘狗儿最后的执念，他是想······告诉我们真相？”

张天师开始给我们分析，说他确定刘狗儿已经不在了。刚才的一切是他最后的执念，只是-+用了一种类比的方式让我们知道三层坟的真相。

“刘狗儿的尸身已经烧掉了，但是我忽略了。其实他可以算是有两具身体，但是这个婴儿未降生，所以刘狗儿还是留不下来。”张天师猜测着，他所想象中的真相。

我一时半会跟不上张天师的思路，直接问他：“真相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类比？”

“在梦里，你梦到自己变成了刘寡妇。你可以这样认为，一一对应。你就是刘寡妇，林晓娜是刘狗儿，你想要帮他，无论他做什么。而刘狗儿，在刚才的梦里是红衣女的身份，他给出你提示，让你知道林晓娜在棺材里，后来还强迫你去趴在棺材上。至于苏前辈，他和赵得柱一样，本来只是一个不涉身其中的外人，但是三层坟最下层，需要一具死人的尸体。”

张天师给出了我们很清晰的思路，也算是解释的通。可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为什么刘狗儿要告诉我们这些呢？他不是应该想办法除掉我们吗？毕竟扰乱他计划的人是我们啊？”

“不是他的计划，是红衣女人的计划。刘寡妇在局中是被利用的一个，刘狗儿可能也是。他不是对你说了一句话么‘下辈子要对她好点’，这话应该是对刘寡妇说的。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存世间了，所以才说出了真心话。”

张天师笃信自己的猜测，我也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所以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一个谜团还是那一个，红衣女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一点上我不想跟张天师多交流，因为我多少能猜到一点红衣女鬼的目的。肯定是和我有关，准确的说和她把我错认成河神有关。这一点我不能对张天师说，要等我爷回来之后我们再商议。

而且苏孝文的话我多少也得听点，他认为张天师依然还是邵秋的人。不管是不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天师很快就离开了灵堂，河边只让斗鸡眼和络腮胡留守太过于危险，斗鸡眼最多只能看到，但是他没有什么作为。

剩下的我们三个人在灵堂守到了天亮，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出现。鸡鸣天亮，一夜过去，刘狗儿和刘寡妇终究还是彻底的消失了。按照张天师的话来说，是魂飞魄散，不是往生轮回。

林晓娜也跟着我和苏孝文去了我家，张罗好早餐之后给张天师他们送去，河边也是一夜安宁。

红衣女躲进了九阴洞，再没有出来的迹象。这是难得的平静，却也可以说是煎熬。张天师一直守在九阴洞，几天的时间下来，他已经到了身子打晃的程度，而且大多数时候，他还坚持自己一个人守着河边，让斗鸡眼和络腮胡回来休息，只有白天的时候让他们俩过去帮他盯一会。

期间张天师还主持了一场刘寡妇的葬礼，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简陋的葬礼。没有亲友吊唁，没有披麻戴孝，只是由我们几个人找了辆地排车，把刘寡妇的棺材拉到了后山脚下。

络腮胡和我们几个男的轮流抬棺，到了刘狗儿的坟，最后一次挖开刘狗儿的坟，把刘寡妇跟他合葬了。

刘狗儿生前待刘寡妇不好，但是刘寡妇的执念依然是他，我这辈子永远记得在村口遇到刘寡妇的情景，她执拗的话语‘不管是生是死，刘狗儿都是她男人’。

这一对悲情夫妻的事情终于算是了结了，但是我们和红衣女的对峙才算是正式拉开序幕。

张天师很少进村了，除了隔三差五的回来换身衣服和洗漱，他一个城里来的天师做到这个份上，让村民们动容。

徐有福也去过河边，给张天师带了好酒好菜。他不敢久留，因为他害怕自己再被缠上。我们村子终于迎来了期待中的平静，因为有张天师在河边守着。

但是张天师不可能在河边守一辈子，所以这也是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担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有人都知道张天师一天天守在河边是为了保护他们，但是再往下的说法就已经添油加醋成了五花八门。

有人说是刘狗儿害死了刘寡妇，和之前的朱大财一样躲进了九阴洞。有人说刘寡妇也终于跟刘狗儿一起做了鬼夫妻，一起在九阴洞蛰伏，随时准备出来祸害村子。甚至还有说九阴洞闹吃人的妖怪，张天师是为了堵那个妖怪才一天天在河边。

我长时间也不去村委会上班，但是在村里走动，也经常被人打听，张天师要除的邪祟到底是什么。我只能随便敷衍了事，因为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