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斯一边强行狡辩,一边儿脸红到了脖子:“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不是随随便的人。”
谁信啊。
吴初元对范西斯的狡辩嗤之以鼻。
“我也不是那种随便有个人在身边儿,还能睡得着的人。”
范西斯见状,干脆把被子铺到床下,让了一步。
“我睡地你睡床,这总行了吧?”
没等吴初元点头,范西斯径自往地上一趟,闭上眼装死。
吴初元实在没辙了,三更半夜的,总部能再跟昨天晚上一样,跟他扭打在一起,况且这也不好凭空直接打人啊。
算了,且走且看吧。
吴初元留了一盏床头灯,重新躺好,闭上眼准备睡觉。
临睡前,他瞄了一眼范西斯的后背,刚才没注意,他连睡衣都换了。
先前是红色睡袍,这会儿换了套金丝线压边的黑色睡衣,如水墨加身,而且他还吹了头发,还喷香水了这是孔雀开屏?
吴初元仰躺在床上,长吐一口气。
“你喜欢她什么?”
范西斯的脊背瞬间挺直,先装一波不懂,明知故问道:“谁?”
“画里的那个人。”
范西斯仰面躺着,两手垫在后脑勺上:“漂亮。”
“你见过他的脸啊?怎么知道她漂亮的?”
“没见过,但我在我心里她最漂亮。”
行吧,一花一世界,一眼一美人,这没法儿统一审美。
范西斯静悄悄的斜着眼看了一眼吴初元。
“如果没有她,那天晚上我可能早就从顶楼上跳下去了。”
吴初元惊讶的张了张嘴,没出声儿。
那天他在顶楼遇见范西斯时,他状态确实不好,但他没想过范西斯会寻死。
当时他手上沾满鲜血,表情扭曲,全身抖的跟筛糠一样,一看就是被什么事儿吓坏了。
“那会儿我刚反杀了大哥,万念俱灰,她给了点了一支烟,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抱着她的时候,她轻轻拍过我的肩膀,我知道,她在心疼我,在我被坍塌的世界压垮的一瞬间,她把我从命运的废墟下脱了出来。”
吴初元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喉咙发痒,脑壳蹦蹦的在跳,世间最难的事儿,莫过于一个情深难忘,一个缘淡不及露水,要不是看到范西斯的画本,他压根儿就没记起俩人曾经还有这样尴尬的一面之缘。
吴初元翻了个身,背对着范西斯:“找到他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范西斯深情款款的盯着他的腰身:“自然是把他留在身边。”
“万一他不愿意呢?”
“为什么不愿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他早就心有所属。”
范西斯冷笑了一声:“我喜欢他就足够了,至于他喜欢谁,我并不介意,反正我看上的人,从没跑过。”
不愧是范西斯,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不讲道理。
吴初元微微叹了口气,闭上眼准备睡了。
范西斯焦急的薅了两把自己脑门儿上的头发,想跟他说话,却又怕吓着他。
“你觉得他还会记得我吗?”
吴初元再次睁开眼,盯着墙上的一朵银白色暗纹的茉莉花,心里五味杂陈,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范西斯这么患得患失的对一个人。
吴初元摇头否认:“都这么多年了,人家要真记得你,应该会回来找你的吧?直到现在都没来,我觉得早就忘了。”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眼下他只能装傻到底,死不承认自己就是当年顶楼的那个人,不然就是空给范西斯希望,到头来,让他失落一场,搞得范李两家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