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不施粉黛的脸映入我眸中,清丽婉约之下又天生一丝妩媚。
她渐渐移回目光,勾起一丝笑意:“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这衣裳倒是很配她。”
贴身婢女会意,朝我微福:“这件梅丹我家主子要了。”
生意一成,是我最开心的事。我领着婢女到柜台登记:“你家小姐好眼光。若是方便,还请稍等小店将衣物熨帖妥当。”
“不用了,”那婢女淡淡道,“我家主子时间紧的很,麻烦店家快些。”
我心想这是哪家姑娘,排场如此大,不让近身不说连手底下的丫鬟也趾高气扬的,莫非是烟都三大望族的小姐。
可名门望族多在上十六街消费,来这中十六街岂不是太委屈。
我心中腹诽,面上却还是笑着,将衣裳方方正正叠好,用上好的油纸包住再捆上麻绳,别上一小束别致又风雅的干花。
“十个金元,您的衣裳请收好。”
婢女接过又朝我一福,围着她家主子出去了。我往窗口望去,外头还有零散侍卫执刀而立。
落星擦拭那枚金元,惊喜叫道:“这是云亲王府的官银。”我夺过金元,闪闪发光的银面上镀着“云亲王府”四个字。
官家金银少见,市面上流通的多为无官印的素银,这般看来,方才的小姐莫不是云亲王府的。
市井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喜欢的就是茶余饭后嗑瓜子去聊个八卦,这八卦的内容自然不可能是谁谁谁家杀了头母猪,于是话题便落在了城北皇族。
茶楼的说书先生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宫廷秘闻,每日抓住禁城中的新闻说的唾沫四溅,这其中就有皇帝的亲叔叔云亲王井芮。
井芮为先皇胞弟血浓至亲,传说当初太上皇欲封太子时在井芮与先皇之间飘摇不定,井芮自愿退之往边关镇守。后皇帝即位之时,先皇因太子年幼将井芮召回封摄政王辅佐新君。
这叔叔和侄子之间的关系可不好相处,我认为虽然不至于婆媳问题纠缠不清,可是牵扯上皇位又有谁能不明争暗斗。
况且井芮还手握重兵,朝野分派自然意料之中。
传说云亲王边界待久了性子颇直爽,不喜招摇,所以府中一直行事低调。
若这小姐真来自云亲王府,那来中十六街逛街也是于情于理,毕竟若在上十六街碰见熟人,又是一阵客套,岂不破坏了云亲王好不容易维建起来的神秘感,这可不行。
想到这,我又觉得我想的有些多。
便伸个懒腰,不想了,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