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平静的眸子正浮现出一丝痛苦，声音哽咽嘶哑，“爹，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些年我活的真的很痛苦。”

他身体摊在地上，衣服往下滑，露出身上的伤疤，有深有浅，有新有旧，纵横不一的分布在身体各处。

里正先是一愣，不管不顾的拨开他的衣服，伤痕布满全身，胸口那一道最长，几乎蔓延到肚子上，贯穿了整个胸膛。

“怎么……怎么会这样？”

里正一下子慌了，满眼不可置信。

宁雪也被吓了一跳，怪不得江阳身体不好，自残成这个样子，有病又不请大夫医治，能好才怪。

“我没事，习惯了。”江阳自顾自的将衣服穿上，把围巾戴在脖子上，掩盖住伤口。

里正被他这个样子吓怕，面露恐惧，声音尽量柔和下来，“孩子……你……只要你好好活着，以后你说什么，爹都依你好不好？”

“你不是想留在这陪宁雪吗？爹答应你，爹再也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只要你好好活着，爹只要你好好活着。”里正的声音近乎哀求，生怕江阳又会做傻事。

江阳又朝他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多谢爹成全。”

“你……”里正重重叹了口气，“你好好保重，爹回头再来看你。”

“不必了。”江阳回绝了他的话，“我记得你将我赶出村子的时候，曾说过，若我不知悔悟，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这半辈子我都在为了你，为了江家的清誉而活，剩下的时间我想为自己而活。”

“你……你的意思……是与我断绝关系……”里正不敢相信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盯着他，眼睛差点凸出来。

江阳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里正苦笑一声，面色凄苦，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好几次差点站不住要摔倒，被身边的人扶住。

江阳一直低着头，直到里正走出院子，他才抬起头，喃喃自语道：“爹，对不起，咳……咳咳……”

宁雪一手扶着他，一手拍打着他的手背帮他顺气。

不知里正是否听到了江阳的话，走到门口有回过头来，手扶着门框，怔怔的望着他，迟疑良久才道：“爹这辈子对你不住，你不要嫉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