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再见过慧明大师之后,对于慧空大师的长相容楚便有所猜测。如今一见,倒是真的慈眉善目。只是那浑身古井无波的气势,倒是谁也模仿不来的。
宫璃墨扫了一眼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自家王妃,随后看向另一边的慧空大师。刚才自家王妃就是看着慧空大师失了神,自家王妃身上到底是有何秘密?
慧空大师坐在另一侧,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随后对着看过来的宫璃墨笑了笑,动了动自己手中的佛珠,便因着睿康帝的询问而转了过去。
因着是为慧空大师接风洗尘,故而宫宴之上皆是素斋,连酒水也没有,就只是茶水。但御膳房内,也有做素斋的一把好手,所以待容楚回过神后,便被素斋吸引了注意力。
宫璃墨一边为自家王妃布菜,一边对着坐在自己旁边察觉不对看过来的皇兄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坐在宫璃墨另一侧的四皇子察觉了两人的动作,倒了一杯茶之后,对着宫璃墨笑着道。
七弟看似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事情?
听到此言,宫璃墨颇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道,多谢四皇兄担忧,臣弟不过是一时失神罢了。倒是此次的素斋备的不错,想必还是四皇兄用心的缘故。
容楚在听见四皇子搭话之时便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神了,虽说是宫宴,但是宫宴之中也往往极易栽赃陷害。听着自家王爷的回话,容楚心里感叹,不愧是无时无刻不在装模作样的自家王爷。
看这满脸的笑意,温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当初浑身冒着寒气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自家王爷,倒更像是一位翩翩君子。
四皇子闻言笑了笑,谦虚的道,七弟谬赞了,此次宫宴能够办好,也是因着听了母后的建议。
说着,两人都浅尝了一口杯中的茶。
那也是四皇兄办事有力。说着,宫璃墨笑了笑,待此次祈福盛事过去后,四皇兄怕是能够更上一更楼。
七弟高看了。
两人说话间席间的琴声已停,又换了一曲。可能是因为迎接的佛门之人,故而宴席之上并未有歌舞,只是乐人抚琴伴奏。
四皇子也不知是真的没听出自家王爷的话外之意,还是假装没听出。不过见两人再未说话,容楚便收了心思,转而偷偷扫了一眼父亲母亲和兄长。
自从临州回来,还一直未有机会见过她们。见自家母亲今日也出席了,容楚心中便放心了。既然能够出席宫宴,便证明其病已然好了大半,否则父亲是舍不得母亲出来的。
一场宫宴,虽说不用容楚应付什么。但单单看着自家王爷应付,容楚便觉得有些累人。
待宫宴完了,父皇亲自率领众人送慧空大师进了千佛塔。
将眼前被修建的极为精美的佛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容楚不得不说,似乎关乎国运的地方都修建的极为好看。眼见着塔门在慧空大师进去之后关闭,容楚随着众人一同行了一礼,待父皇说散了之后,才随着自家王爷回了七王府。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第四日一早,自家王爷便穿着紫色的官袍,在锡简的陪同之下早早的出了府中。
先是进宫拜见了自家父皇,之后宫璃墨与其他皇子一路随着自家父皇到了城外山上的祭台,朝臣们跟在各位皇子身后。聚集在街上的百姓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由御林军开道,一同向城外而去。
到了山脚下,抬眼望去,一阶阶笔直的指向山顶。睿康帝弃了车撵,一路顺着台阶走了上去。每个台阶两侧都矗立着一位御林军士兵,为守护之意。
待行至山顶的祭台,已然到了午间,众人穿着厚重的朝服,年纪大些的,已然面色惨白,即便是年纪小些的,也是满头大汗。
极大的广场中央摆着一个三足鼎,三足鼎后顺着石阶进去,便是太庙,除了天子,被天子许可的功臣与皇后也可将牌位摆放在太庙之中。
因着慧空方丈并未前来,故而说明吉时未到。众人在广场之上歇息了一会,便有专门的人在祭台之下开始念司天监早早写好的颂文。
念完颂文之际,慧空大师刚好从山下上来。
睿康帝接过慧空方丈手中的香,抬脚一步步上了祭台。慧空方丈紧随其后,随即站在一边开始诵经。
睿康帝站在祭台之上,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大皇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即在慧空方丈诵经声停下之际,点燃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炉之内。
底下的朝臣早在见到大皇子身穿祭酒服出现的那一刻,便有些哗然。往年睿康帝都是直接在早朝之时下令,此次并未下令,众人以为便是四皇子。
不料跟在睿康帝身后端着祈福酒的,并非是近来声名大噪的四皇子,而是大皇子。
扫了一眼四皇子略显扭曲的面容,宫璃墨心中微微疑惑。虽说按照礼法,未立太子之前,自家皇兄居嫡居长,端着这个只有储君才能端的祈福酒,乃是正常。
可按照自家父皇的偏宠,如今突然让自家皇兄端这个祈福酒,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