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小房东 季胖 6132 字 2020-11-09

车上,翁涵箫一下一下打着自己的头,他真蠢,如果不是他蠢,不像个男人一样勇敢坚定直面内心,早早去找小鸽子表明心迹,她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回去,遭遇这样的事情。

他现在简直不敢想象,小鸽子该有多害怕。

“你鲨比吗?”程昱泽看着他的动作,连忙拉住他又爆了线的手:“这事儿谁也没想到,你这样干什么?你不如好好养养神,等到了,好好哄哄鸽子,我们早就跟你说过,人家鸽子过的不容易,让你对人家好点儿,你呢?怎么有你这样的傻逼玩意儿,现在深情给谁看呢?”

“我真傻的,真的。”霸气的吉普里,翁涵潇跟祥林嫂似的,留着眼泪,双眼无神。

庄梦蝶默默地给他递了面包和牛奶:“吃点儿吧,不然到了地方,你也没力气。”

程昱泽看了看,绝了,居然还是红枣牛奶,然后拿出预备的医药箱,给翁涵潇重新换上药:“别折腾了,哥都让你折腾的晕车了。”然后把换下来的绷带扔进垃圾桶里,侧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几人马不停蹄,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到了县城。

他们到的时候,程大哥已经带着人,手上拎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便当,等在出高速的收费口了。

程家大哥开的是绿色大吉普,叫了两个司机把他们的车开走,然后和保镖一起上了程大哥的车。

“大哥。”上了车,庄梦蝶和程昱泽乖乖的叫人。

程大哥身上穿着军装,看到弟弟和邻家妹妹,面色柔和:“嗯,乖,先吃饭吧,吃不下也喝点热咖啡。”

“怎么搞成这熊样?给我把自己收拾干净。”程大哥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是一板一眼的性格,不管是工作还是日常生活,都有条有理,见不得人乱糟糟的样子。

翁涵潇点头,下意识的挺直腰:“好的,大哥。”

在国外时,程大哥出公差去看弟弟的时候,几人见过好几次面。

庄梦蝶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十来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精神还高度紧张,有些犯低血糖了,勉强吃了几口米饭和菜,倒是把焦糖玛奇朵喝完了。

半夜,那县长睡的正香呢,房门被人砰砰砰的敲响,皱着眉头下床,不甘不愿的去开门,一看到来人,整个人马上清醒了:“你们怎么来了,是老首长出了什么事吗?”

“我爷爷好着呢!”程大哥带着人直接进门,天还没亮,一大群人,站在县长价门口,影响不好:“跟你打听个人,据说是你们县首富,叫赵思金?”

一听到名字,县长脸马上就难看了起来:“他惹什么事儿了?”

庄梦蝶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和赵思金肯定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

“没什么大事儿,我一个妹妹是你们这儿人,可能和他有些误会,所以我们找他解释解释。”

想起抽屉里躺着的那张红贴,他知道,都找到程家的人来这个小破县城了,怎么可能会是小事儿,这次,他真的要被赵思金害死了。

大冬天的,县长背后冒着汗,咬着牙,脸色有些忐忑和灰暗:“我认识,他是我,妹夫。”

程大哥眉毛一挑:“那正好,麻烦您带我们去赵家一趟吧。”

“现在吗?”县长看了看客厅墙上的点儿,才早上四点来钟。

程大哥点头:“嗯,就现在,晚了,怕我妹妹吃亏,你知道,我们家都是一群臭男人,有个妹妹都千娇万宠的。”

完了,听他这么说,县长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高血压都要犯了:“好,我去穿上件衣服。”

程大哥没有感情的笑了笑:“一分钟。”

县长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弃了通风报信的打算。

路上,坐在吉普大棚里,县长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的,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程大哥看了他一眼,没吱声,心里清楚,恐怕他的屁股,也不干净。

虽然是个县城,但是从县长家开到赵家,凌晨,街上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居然开了半个小时。

当车停下的时候,庄梦蝶看到翁涵潇,眼睛都充起了血。

县长下了车,按了密码,让车开进了院子。

“什么声音?”赵思金听到外面发动机的声音,连忙下床,到窗边去查看,然后一阵刺眼的远光灯射过来,照的他睁不开眼睛。

门被敲得邦邦作响,一楼的司机和阿姨都被吵醒,披着件外套去查看情况,一看门口是县长,连忙开了门,打了赵思金房间里的座机:“先生,是县长来了。”

赵思金连忙摇醒他老婆:“快醒醒,你哥来了,大清早的,不知道什么事儿。”

“神经病啊,别理他,继续睡觉。”赵太太从小在家横行霸道惯了,骂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赵思金却没了睡意,穿上外套,往楼下走,快到楼下是,热情的喊了起来:“哥,大清早的,你咋来了呢?”

结果一拐弯,看到客厅里穿着军装的人和他平日里昂首挺胸的大舅哥,这会儿却安静的跟鹌鹑似的,被人围在中间。

看到人,县长忙要上前说话,却被人一把推开,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赵思金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白鸽呢?”

赵思金长得本来就矮小,找翁涵潇面前根本不够看,他一用力,人就被他拎的,脚脱离了地面。

“你是谁,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知道吗?”赵思金努力垫着脚尖,想去够地面,却发现怎么都够不着,跟个娘们似的,对着翁涵潇的手又抓又挠:“你放开我,我们家姓赵,没有你说的姓白的。”

翁涵潇一把把人扔到地面上,迈开步子就要往楼上冲,被程大哥一个眼睛,马上有人上前去将他拦住:“你等会儿。”

然后看了看手表,没一会儿,呜呜的警笛声就响了起来,好几个警察快步而入,对着程大哥敬了个礼,走到赵思金面前,拿出一张搜查令:“赵思金同志,我局接到报案,你有重大嫌疑,违背妇女意愿,拘禁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现在依法对你住所进行搜查。”

然后收起文书,一个手势,身后的同志们马上四散开去。

翁涵潇和庄梦蝶也带着保镖,加入找人的队伍。

可是,半个小时,他们进行了地毯式搜查,把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发现白鸽的影子,还有赵家的傻儿子。

赵太太坐在沙发上,瞧着二郎腿,心中嗤笑,没想到那个姓白的丫头,居然还在外面认识了有些脸面的人。

“早就跟你们说了,我们赵家没有什么姓白的人,你们这样公然闯进我家,我一定会讨回公道的。”赵太太泼妇惯了,指着程大哥的鼻子就是一顿大骂。

幸亏她聪明,早就把人转移到别的房子去了,这会儿,说不定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身边的翁涵潇整个人已经是濒临奔溃的状态,庄梦蝶知道,对方在刺激他一下,他就会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把他们打死。

“把司机提供的录像给他看。”在接到弟弟的电话的时候,程大哥就找人调取了白鸽下飞机之后沿途的踪迹,果然有了发现,根据车牌找到了她打车的滴滴司机,让司机当了证人,提供了行车记录仪的录像,报了案。

看到录像里,自己清清楚楚的脸,赵思金脸一丧,闭着嘴巴不说话。

翁涵潇走上前,脸色阴沉,一双眼睛红的能低出血来:“我劝你们最好主动说出白鸽的下落,并且求上天保佑她没受到任何伤害,不然,我会让你们一家生不如死,后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没有任何减刑的机会,到时候你两的傻儿子,后半辈子,就只能到大街上去要饭,和夜猫野狗老鼠为伍,你要怀疑,我有这个能力。”

赵太太白眼一翻,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一点不怕:“小白脸,你以为我这几十年的饭是白吃的吗?现在是法治社会,警察先生,这里有人威胁我。”

“不好意思,女士,单从这段话里,我们没有听到任何有威胁含义的成分,现,我局已绑架罪,依法拘留二位,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家能在县城做到今天,肯定对方方面面都有打点,赵太太本以为有她哥和平日的关系在,这些人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当冰冷的手铐扣在手上的时候,有的也只是愤怒而没有害怕:“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投诉你们。”

警察叔叔态度十分温和,回了他们一句十分经典的台词:“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您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然后几把人押了出去。

没找到人,县长心里又有了些希冀:“您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谁知道,司机默默地举起了手:“我知道那个小姑娘在哪儿,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他们做的事情和我们夫妻两人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翁涵潇像是抓到了希望一般,整个人顿时活了过来:“快带我们过去,只要你们没犯法,我们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

司机想了想,回屋换好了衣服,跟着一群人上了车。

等他们又到另一个小区的时候,一通折腾下来,天已经亮了。

上了楼,因为没有钥匙,庄梦蝶本想报警,让警察来开门,谁知道翁涵潇直接让保镖拿出工具,把门卸了下来。

门一打开,看到屋内的情形,翁涵潇目眦欲裂,三两步跨国满是玻璃渣的地面,搂住在墙角瑟瑟发抖,衣衫凌乱,脸上和手脖肉眼可见都是瘀紫痕迹,像个被玩坏的洋娃娃似的毫无生气的白鸽。

“小鸽子,不要怕,我来了我来了。”翁涵潇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无声的落到女人的脸上。

白鸽原本紧紧握着一片玻璃的手,突然松开,满是血渍的玻璃,清脆的摔落在地上,回抱住男人嚎啕大哭。

庄梦蝶看着她满是玻璃划痕的手,保住程昱泽的胳膊,不停的抹着眼泪。

保镖检查了整个屋子,在房间里发现了头上有个大大的肿包,却躺在床上,发出猪一般鼾声的傻子。

“你们先带人去医院检查检查,我在这里等警察。”程大哥对几人点点头,为了不造成舆论影响,几人已经换了衣服,车子也换成了从北城开来的吉普。

翁涵潇脱了黑色大衣,将白鸽紧紧裹住,大横抱起:“小鸽子,我带你回家。”

白鸽缩在他怀里,委屈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却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医院里,庄梦蝶在病房守着人,医生把男的叫了出去:“我们已经给白小姐做了全身的检查,还好,她身上除了一些瘀伤没有受到别的伤害,只是受了惊吓,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出现创伤应激反应,你们作为家人,要多陪伴,给她营造出安全温馨的环境,这有利于她的恢复。”

“谢谢医生,她很坚强。”翁涵潇对医生道了谢,望着屋里打着点滴的白鸽,对程昱泽说道:“二哥,我要摆脱你几件事情。”

“只要不犯法,你说。”程昱泽爽快的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儿,翁涵潇轻手轻脚的进了门,拍了拍庄梦蝶的肩:“梦梦,你帮我去鸽子舅舅家,把两个老人接上,我们过两天一起回北城,顺便替我给她舅舅舅妈和表弟留一笔钱。”

庄梦蝶点头:“二哥呢?”

“二哥有别的事情,先走了,我们自己回北城去。”翁涵潇亲吻着昏睡女人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庄梦蝶拿上手机,裹紧大衣,叫了两个保镖,和自己一起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庄梦蝶敲响了一个老小区其中一个单元门:“您好,我是白鸽的朋友,我来接她的外公外婆到北城去住一段时间。”

而另一边的别墅里,程昱泽也翘着二郎腿:“几位是鸽子的家人吧,我是她的朋友,受了她的嘱托,来接几位到北城享福去。”

医院里,白鸽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眼泪悄悄的从眼角调出来,在梦里压抑的嘤嘤的哭。

翁涵潇心疼的不断的亲吻着她的眼角,品尝着她咸涩的眼泪:“对不起,小鸽子,对不起。”随着女人的梦魇,他也终于再次忍不住,轻搂着她,不听的倒着歉。

白鸽就是在男人一声声的道歉声中,醒了过来:“你压得我,没办法呼吸了。”

听到声音,翁涵潇连忙擦掉眼泪,惊喜的看着白鸽,这是女人醒过来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小鸽子,你醒了。”

“嗯。”白鸽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红透了的眼角点了点头。

一百多斤压她身上,能不醒吗?

“饿不饿,渴不渴,身上疼不疼。”不敢对上女人的眼神,翁涵潇眼神闪烁着。

“渴,饿,身上也很痛。”白鸽看着他包扎着的手,伸手戳了戳:“怎么受的伤。”

翁涵潇抓住女人的手,终于鼓足勇气,对上她的眼睛:“对不起,小鸽子,是我太蠢,我不应该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让你受苦。”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蓝宝石的戒指,单膝跪地,表情认真:“白鸽,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鸽的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看着那枚戒指,伸出手,就在翁涵潇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白鸽啪的给了他一巴掌:“你想得美。”然后躺下,重新躺了回去。

被打了一巴掌的翁涵潇却高兴了起来:“嗯嗯,我做梦,小鸽子你就当我是个可怜的做梦人,把这枚我亲手设计切割的戒指收了吧。”

回答她的,是白鸽背过去,亮亮的后脑勺,和背在后背的一只手。

翁涵潇喜出望外,连忙站起来,把戒指套到了白鸽手上。

在医院观察了一天,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医生开了一些安神的药片,吩咐了些其他的事情,就让白鸽出了院。

坐在车上,再一次看到被称为家乡的地方,车子驶向熟悉的地方,白鸽眼中蓄满了泪水。

舅舅一家已经知道白鸽今天回来接走父母,买好菜,做好了饭等着。

“有我在。”下车的时候,看白鸽申请犹豫,翁涵潇把人扶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白鸽点头,擦掉眼里的泪水,昂首挺胸,走进了楼道。

“舅舅,舅妈,表弟。”进了门,白鸽作为小辈,叫了人,然后发现,庄梦蝶也在屋里。

“坐吧。”被生活,在脸上留下了风霜的舅妈,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声音不冷也不热。

“都坐下吃饭吧,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舅舅叹了口气,拖着一条跛腿,招呼着人,落座。

桌子上的菜,虽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鱼肉齐全,是白鸽小时候,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偶尔迟到一两口的东西。

两个老人看到外孙女,眼泪止不住的流,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默不作声的给她夹菜。

白鸽也跟着流泪,把两老夹的菜和着眼泪,都吃了下去。

看外孙女吃完了碗里的饭,外公开了口:“鸽儿,我和你外婆知道你在北城过得好,还有这么些朋友,就心满意足了,北城,我们就不跟你去了。”

看鸽子摇头要说话,老人拉着她的手:“我和你外婆在你舅舅家过得很好,你舅妈虽然面冷,但对我和你外婆,其实不错,你舅舅年轻的时候,伤了腿,你表弟要上学,交补习费,一家人要生活,这些年这个家,其实都是她在撑,她身上的担子不轻。你也别怪她,她那时候是气你妈。”

白鸽点头,过去的都过去了,她的伤痛,都是父母给的,与旁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外公外婆,你们不想去北城常住没关系,先去看看,就当出去玩玩,散散心,等玩够了,再回来。”翁涵潇知道,在白鸽心里,她肯定是希望两个老人过去的,哪怕只是住一段时间也好。

白鸽跟着猛点头:“去住一段时间吧,好不好?”

舅舅喝了口自己酿的小酒:“去吧,去住一段时间,看看鸽儿以后要生活的地方。”知道父母是在估计他们,老实巴交的男人开了口。

这辈子,是他没出息,养不好家,侍奉不好父母。

吃完饭,白鸽和终于松了口的外公外婆去收拾东西,庄梦蝶看着在一边玩手机,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的董宇轩:“这是我的新名片,你也有我的微信,有事情或者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董宇轩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名片,一看上面的介绍,眼睛都大了起来,这种人的名片,可不是谁都能接到的,尤其是像他这种,二流大学的大学生:“谢谢,有您的微信,我已经非常荣幸。”

“外公外婆,你们先收拾着,我去找舅舅舅妈说两句话。”白鸽打了招呼,然后出了门,去厨房找正在收拾的舅舅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