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华国已经是凌晨两点，但伊夫一秒也不迟疑，立刻翻出临时储存人j拨过去，同时摁开免提，将电话支在桌上。
电话无人接听，楚越头也不抬，接过伊夫擦干净的笔，道：“继续打。”
连续三通电话拨过去，那边终于接听，兜头便是一通吼。
“你有病吗？！大半夜骚扰别人休息，你是哪家公司的推销员，电话打到我门上来信不信举报你们公司偷窃私人信息！”
“姜琴。”楚越两个字刚出口，那边瞬间没了声音。他不管姜琴是何想法，开门见山道：“楚桓私生子这个谣言是你传出去的？”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爆发开。尖利女声怒气喷薄：“楚越！我是你亲妈！你为了一个野种大半夜将你亲妈吵醒！？你跟我说话是什么态度，怎么，你想来兴师问罪吗？我有说错什么，他跟他那个狐媚子娘一个德行，一个将楚承志迷成了个傻逼废物，另一个也不知给你下了什么药，是不是我的东西他娘俩儿都眼馋！”
可惜，她的愤怒没能完整传递给楚越，确定了‘我有说错什么’这句话后，楚越便示意伊夫挂电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只笔又在楚越指间跳起舞来。这与伊夫的想象出入甚大，作为一个经验十足的左膀右臂，哪怕再难以置信，伊夫也敢打包票楚越现在没有生气。
甚至……
伊夫小心翼翼道：“您心情不错？”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弟弟被骂惨了吧，正常情况下不是早把对方头给掀掉了吗。
“阴差阳错，也算合了我的心意。”转着笔，楚越薄唇微勾。
最好的结果，楚桓彻底厌恶娱乐圈乖乖回，吃穿用度生活品质能比现在翻无数倍。
差强人意一点，楚桓身世真相大白，他们血亲兄弟的关系曝光，也正是楚越所乐见的。
“需要我联系一下记者会吗？”对于楚家的事情，伊夫知道得比旁人多一点，楚桓并不是私生子，他是父母正规婚姻下诞生的，两人的结婚证还扔在主宅里。
“暂时不必，等他开口。”凤眼中寒光一凛，楚越道：“萧琢文那里有反馈吗？”
“他的反侦查能力很强，我们的人没有办法跟踪，只能确定他近期频繁离开楚桓身边。”
“能知道他的大致去向吗。”
“南省边陲地带。”
“找凯文确认一下，他应该有头绪。”
调开独立保存的文档，沿着时间轨迹下拉，一个人的行程清晰展开。文档足足有上百页，记录详尽调理分明，也许比当事人的记忆还要清楚明白。
楚越将文档拉至最下方，道：“正常情况下，他的新电影会冲击贺岁档，萧琢文想动手，只能等楚桓空出时间，一个导演在宣传期失联，很快就能被人发现。”
“如果我是萧琢文，我会选在年关前后的旅游高峰期。为了防备我，和华国都不能久待，考虑到楚桓的人身安全与行动能力，他会优先选择自己熟悉的国家中转。”
“从华国出发，空路隐藏身份的难度最高，保险起见他会直接走陆路或水路。”笔不知何时已停下了转动，楚越食指轻点桌面，道：“提早安排部署，盯紧华国的沿海港口。重点放在华国边境线……”灵光一闪，楚越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想分散我的人手吗？”
“他不会在内陆久留，锁定附近的国家，重点排查有沿海港口的，最好处于交通运输枢纽……我要他插翅难飞。”
窗外夜沉如洗，一两只寒鸟挂在树梢。
随手翻了几个热搜，大概了解目前的情况，楚桓拉了拉衣服，这才后知后觉身上多了件男式外套。
趁秦无奕换热水的空挡，邬嘉丽凑到楚桓耳边小声道：“楚导你睡着的时候秦无奕一直悄悄帮你按摩，那个讨人厌的江女跑来找过你，也被秦无奕挡了回去，连荔枝子那个老女人都在他这里吃了瘪。”
向秦无奕招招手，正忙活的人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转身走到楚桓身前。
“无奕，我睡着的时候你在帮我按摩？”
“嗯。”想了想，秦无奕道：“药不能多吃。”
不吃药，也不能一直依赖你呀。楚桓点点头，道：“上次在酒店也是托了你的福，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将两小只聚在一起，道：“其实这次算是难得的经验，你们以后上节目不一定每次都遇到友善的主持人，类似的风波也会成为家常便饭，平常心处之就好，待人接物千万不能乱了分寸，否则会有更多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这两小只初入江湖，人情世故可以慢慢体会，但自保的意识必须到位。
“道理我是都懂。”邬嘉丽咬了咬唇，道：“楚导你不生气吗，网上说得可难听了，我看了两眼就气得发抖。”说着，她瞅了瞅面色如常的楚桓，又瞅了瞅一脸面瘫的秦无奕，暗中吐槽难道有些人的面部管理是天生技能。
“不必为了没有落到实处的攻击生气。网上发言最激烈的，不是拿钱办事的工具人，就是人云亦云的墙头草，为这两种人生气，那你一辈子都有的忙了。”
现在的局面看似一边倒，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纯粹是幕后黑手抓不住他的把柄在乱打一气，最简单的一点，他们先是想给他挂上贪图豪门捆绑江城影的恶名，一击不中反而自乱阵脚，拿着完全站不住脚的私生子之说来抨击。
可惜了，关于私生子的骂名，托姜琴的福，楚桓小时候就一直背着，在上层圈子里但凡与姜琴有点交情的都信以为真。
母亲离开后楚桓与楚承志也渐渐断了联系，便没有放在心上。
关于私生子之说也仅仅止步于贵妇的私密交流，真正握有实权与楚家有利益往来的，心里都很门清，甭管楚桓是不是私生子，当下楚越掌权后，楚桓的地位甚至远超楚承志。别说他不是，就算他真的是，也没有人会不长眼地凑上去找晦气。
“问题一件件解决就好，不要让别人扰乱自己的人生。谨记自己真正应该完成的事情，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楚桓嘱咐道：“骤然涌至风口浪尖，明天你们肯定会接到很多通告。给你们布置一个小任务，不管对方出什么招，记得你们的目的是宣传电影，万事以此为中心，能做得到吗？”
做得到的话，也算是敌人送热度。
剩下的当务之急，先与江城影彻底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