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气。”戚不器挣扎着爬起来,但他伤的太重了。根本没办法站起来,他只能挪到一旁的树边上,靠在树上。他那张精致的,看起来永远温和优雅的脸粘上了泥土,又因为疼痛而紧绷,所以尽管他脸上还带着笑,但总没有那么好看了。“你为何不杀了我呢?”
“我说了,我不想杀你。实际上我甚至不想伤你,但是我的功夫修炼的不到家,我的拳头好像不懂道理,大道——理。”秦刺故意把大道的声音拉的很长,理字却短的几乎听不见。
“能告诉我整个故事了吗?”
“你利用第一个人杀我而让我放松警惕的方法并没有错。但你应该更认真一点,找一个聪明一点的杀手。如果敖老大真要派人杀我,绝不会找一个连闩门闩这种事都不自己确认的人。”
“可是他一个人如何确认门闩的位置对不对呢?”犹怜忍不住问道。
“所以他根本不应该藏在屋里。”
“你是说女人不值得信任吗?”犹怜忽的好像生气了。她生气的时候脸也会红,红的让秦刺心跳忽然快了一点。
“不,这种时候,谁都不值得信任。因为就算你真的没有把门闩故意拉到跟平时不一样的位置,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为什么?”
“我每天出门前闩门的时候都会看清楚门闩和窗闩的位置,所以它挪动了任何一点点我都能看出来。你不可能复原到一模一样。”
“所以有没有我,其实你都早已知道了?”犹怜好像脸更红了,女人一旦生起气来,你说什么似乎都能成为她生气的理由,而且,这些理由似乎还很说的通。
秦刺第一次有些发慌,他挠挠头,把脸转向戚不器继续说道:“我虽知道这只是一直蝉,但我其实不知道黄雀在哪里。”
“是犹怜告诉你的?”
“我猜我把他运到屋外的时候你肯定忘了犹怜在屋里可以做很多事了吧。虽然你耳朵很好,很可惜,犹怜用地上的血迹在桌上写了黄雀在后四字。虽然我起初没看到,但她燃灯的时候我看见了。”
“你追出去是为了引我出来?”
“是。”
“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赢我,你为何不跑?”
“因为你不惜用人命做诱饵!不配做一个刺客。所以我一定要让你明白这一点,我的命不重要,可我看不得你辱没了这个行当。”
“哦?那荆轲当年用樊於期的人头,岂不是也辱没了刺客这个行当。”
“荆轲确实辱没了这个行当,但不是因为他用人命做诱饵。而是他技艺不精。”
“既然荆轲可以用人命做诱饵,我又错在哪。”
“刺客,这个古老职业,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救人。”
“哦?据我所知,你说的这个职业叫医生。”
“杀人,本就是救人的一种。荆轲虽牺牲了樊於期,却为的是救被秦侵略的燕国百姓。一人之命换万人之命,自然是救人。而你,不过是拿人命给自己当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