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光芒如流苏，垂落，然后爬满一地。

李轻舟在洗漱室里，用牙刷狂洗牙齿,然后漱口,“呕。”水含得太大口,差点被呛到了。

前面的镜子里，照映着李轻舟略微狼狈的脸。

以及,有一颗脑袋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就长在了那里一样。

可爱，但是让人烦忧。

“你好失礼啊。”白枳一直挨在他的身后。

李轻舟拿起一旁的毛巾，随意擦干净脸。

“都是昨晚的事情,怎么可能现在还恶心？”白枳紧紧跟着他,“再说了,我一开始就提醒你了,与其吐出来,不如吃进去。”

“谁他妈要吃那种东西啊。”李轻舟没有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把毛巾挂起来。

“我就吞进去了。”白枳很自豪。

李轻舟离开洗漱室,白枳的脑袋依旧枕在他的肩膀上,跟他亦步亦趋。

“你晚点肯定会拉肚子的。”李轻舟吐槽。

白枳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跟他贴得紧紧的。

李轻舟还在倒时差，无力地坐在床上。

白枳在他的身后,自然就抱着他,坐在床上。

李轻舟转头，羞赧地看了白枳一眼。

白枳从下往上看他，“怎么了？”他眨巴眨巴眼睛。

“昨晚……为什么不插进来？”他别扭地问。

白枳愣住,他没有想到李轻舟会在一大早问这个问题，“房间里面没有套。”他解释，“如果我能随便就拿出一个套跟你上床，这才有问题吧。”

“为什么不买？”李轻舟追究。

“我一个人买来装水吗？”白枳没有好气地推了一下他的脑袋，“看不出来啊，李轻舟，你也太……饥渴了一点。”

李轻舟转身，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扑倒在床上，他羞耻地狂摇白枳，“敲！是你这个家伙有问题好不好！你要玩就玩，散发出信息素做什么！”

“增添情趣。”白枳举起手，想要表现自己的无辜。

李轻舟的手都在颤抖，他还是第一次被alpha的信息素支配，他实在是不想回忆起来，那强烈地希望被侵占的感觉。最要命的是，白枳还像是逗老鼠的猫一样玩弄他。李轻舟身心疲惫，睡到大中午都醒不来，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

反正白枳自己一个人是爽了，他随便李轻舟怎么说。

“再说了。”李轻舟揪着白枳的衣领，然后上半身倒下，压在他的身上。李轻舟的嘴巴就在白枳的旁边，他开口说话，每个字符似乎都在咬着他的耳朵，“我没有说，没有套就不可以进来。”

他性感、主动还热情，这下轮到白枳脸红了。“万一怀孕了，你就要大着肚子去上大学了。”

“哼。”李轻舟放开他的衣领。

白枳趁这个空隙，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扯回床上。

“干什么？”李轻舟翻过身，对上白枳闪闪发亮的眼睛。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你了。”白枳笑呵呵地去扯他的衣服，“那就让你怀孕吧。”

“走开，走开。”李轻舟挣脱他。

白枳就没有用力挟制他，如果李轻舟真的想要走开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脱离白枳的手，坐在地板上，回头看白枳，“还是去买套子吧。”他心有余悸。

“嘁！胆小鬼。”白枳很不屑。

胆小鬼就不要放大话。

李轻舟眯着眼睛看他，“唔。”

“干嘛？”白枳打了一个哈欠。

“再说了，为什么我一定就注定在下面？”李轻舟提出质疑。

白枳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我是oga吗？”李轻舟问。

白枳今天穿了一件衬衫，他听到李轻舟的问题，施施然地扭开扣子，“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他还没有说完，李轻舟立刻就从地板上蹦上床，然后扑了上去。

白枳觉得好像有一条宠物狗在舔自己。

“你今天还想我带你出去吃一顿好的吗？”白枳问他，说完以后，嘴巴立刻被堵住了。

“想吃。”李轻舟没吃早餐，现在肚子很饿。

“那从我身上下去。”白枳告诉他。

李轻舟最后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

李轻舟不懂法语，也看不懂法文，在踏出家门以后，一直紧紧跟在白枳的身边，唯恐自己会走失在异国的陌生道路上。

白枳看着他难得拘束的模样，笑着伸出手，“牵手吗？”

李轻舟立刻抓住他的手。

白枳看着他笑，树叶摇曳，光彩照人。

法国的建筑物跟李轻舟常看见的国内建筑物不一样，有高高的钟楼，屋顶上的玻璃窗精致，将阳光分散成各色。廊柱、雕花，精细的工艺使这些建筑物从久远的时代延续至今。

白枳带李轻舟去他一贯去的餐厅，拿菜单给李轻舟。

李轻舟翻开菜单，煞有其事地点头，“嗯，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哈哈，就算看不懂也能看照片的吧。”白枳没有办法，挪到他的旁边，跟他紧紧挨着坐。“看看，这边是汤，有洋葱汤、蛤蜊汤、罗宋汤……”白枳为了很好地跟他解释，手指点在菜单上。

李轻舟本来是在看着他的手的，然后忍不住将视线往上，看着他的脸。

“有喜欢的吗？”白枳转头看他。

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白枳微笑。

李轻舟立刻低下头，“蛤蜊汤吧。”

“呵呵。”白枳将脸凑到他的面前，“我有那么好看吗？”

李轻舟缩了一下身体，心神被撼动，无法很好回答。

白枳跟他相处多年，知道他吃东西的口味，“不如我来点吧。”他提建议。

“也好。”李轻舟把菜单给他。

白枳拿到菜单以后，立刻喊来了服务生。他来法国一年半，对这里的生活非常熟悉，他利落地点了菜，然后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你还累吗？”白枳问他，“如果不累的话，我晚点带你去景点看看，如果累的话，再休息几天，等缓过来了再去观光。”

李轻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你觉得怎么样？”白枳在最后一个音开启的时候，嘴巴张开，露出了小巧的舌头。

李轻舟怦然心动，“我还想要休息几天，其实我现在还很累。”

“好。”白枳顺应他的心意。

“还有，我想要去一趟超市，我也许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这里的菜我吃不太习惯，我想要买一些东西放着，偶尔自己做饭。”

白枳翘起脚，“好啊，不过这里的超市跟我们那边不太一样。”

“没有关系。”李轻舟很随意。

白枳笑眯眯，使劲往他的面前凑过去。

李轻舟定在原地，等他过来。“你看起来真的很开心。”李轻舟发现了。

他们在一家餐厅里面，座位之间有隔板，可以挡住隔壁人的视线。白枳因而很大胆，完全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我真的很久没有见你了。”

“足足一年半。”李轻舟知道。

“我自从认识你以后，有跟你分开过那么长时间吗？”白枳问他，也问自己。

李轻舟忍不住伸出手，将他落在耳旁的头发撩倒他的耳朵后面去，“没有。”

“所以我看到你很开心。”白枳端正坐好，“虽然我们经常通电话。”

李轻舟摸了一下他的耳垂。

白枳很得意，“我的耳朵是不是很软，很舒服？”

“是啊。”李轻舟笑了。

白枳动了动自己的耳朵，然后再多手多脚，也捏了一下李轻舟的耳朵。他的手搓搓搓，然后动了动他的耳钉。

“别弄掉了。”李轻舟心有余悸。他想起之前有一次被白枳拿走了耳钉，结果他以为是自己弄掉了，足足伤心了好几天，直到找回来的那一刻。

“之前送你的耳钉，还多了一个。”白枳在想，“我要不要也去打个耳洞，然后戴那个耳钉好了。”

李轻舟盯着白枳的的耳朵。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李轻舟觉得现在的白枳就是完美的艺术品。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往已经完美了都物品上面再施加痕迹。“不要，你这样就好。”李轻舟说，“现在是夏天，万一不小心发炎了该怎么办？”

白枳伸出手。

李轻舟很想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白枳的手，准确地戳上李轻舟胸膛上的一点。

“噗。”李轻舟差点喷了，“你在做什么？这是是外面。”他连忙拿下白枳的手。

白枳就是好奇，“如果需要打乳环的话，这里会疼吗？”

“都会疼的。”李轻舟受不了他。

就在他们瞎扯的时候，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他一边微笑着，一边介绍菜色。

李轻舟听不懂，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坐着。

白枳懒得跟人交流，他敷衍地说了几句话，就让服务员离开了。白枳面对服务员的时候，表情很冷淡，然后一转头看着李轻舟，立刻就笑了，“可以吃了，我帮你切东西吧。”

李轻舟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一般得有实感，这个人确实对他是不一样的。

服务员这时候来给他们倒酒。

“大中午就喝酒？”李轻舟惊讶。

“就喝一点。”白枳捧着高脚杯，跟他碰杯，“你不是累吗？喝了酒，晚点就可以回去睡午觉了。”

一提到累，李轻舟就打了一个哈欠。

“倒时差是很难受的。”白枳感同身受。

“那快点吃吧。”李轻舟低下头，看着一桌的菜色。

“这里只有我和你，不需要顾及什么礼仪，怎么方便就怎么吃吧。”白枳先告诉他。李轻舟吃不惯西餐，估计也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轻舟闻言，直接拿起叉子，“我这样，你不会觉得丢脸吗？”李轻舟觉得稀奇。

“不会啊。”白枳淡然说道，“以前你推着坐轮椅的我到处跑，也不见得你不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轻舟直接用叉子插进白枳正好切好的肉块里面去。

李轻舟吃得津津有味。

白枳心满意足地笑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聊聊学校的事情，再聊聊生活中的趣事。

不知不觉，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白枳拿出钱包付钱，他从钱包里面拿出欧元，“你有换欧元吗？”他问李轻舟。

李轻舟点头，“换了一些。”

白枳想了想，他将钱包塞进李轻舟的手里，“你在法国期间，先用这些钱吧。”

李轻舟摸着鼓鼓的钱包，眯着眼睛看白枳，“做你的男朋友实在是太危险了。”

“为什么？”白枳以为他会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