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凝凝提议了一嘴,徐长生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众人刚要就这般动身施救,胡铳子又不安分了起来。
“你们都别动令狐!俺有法子把他弄下去!”
胡铳子呼喝着坐起身子,他生得面目粗犷,完全符合古人心目中凶神恶煞的标准,四周的将士被他眼神一瞪立时退避三舍,无人敢与其缨锋相对。
“你什么意思?现在手上没有合适的工具,还是转移到安全地带,等待郎中上来救治为好”
庄凝凝面色微愠地说道,徐长生也觉得没什么不通情理的地方,当即也从旁劝阻着胡铳子让他不要添乱。
“你丫的懂个毛线!俺们令狐伤的这么重怎么能等!到时候耽搁了伤势,俺挨个找你们祖宗坟头儿去刨坑!用你们祖太爷的腚眼子瞧瞧你们都是啥窝囊德行!”
胡铳子根本谁的话都听不下去,他从地上捡起令狐狩的夜鹰平刃,挥舞着冲身边众人继续咆哮道:“俺们令狐身躯金贵的很,若是耽搁了伤势你们全都给俺下地去陪葬,别以为你是婆娘俺就不敢骂你,俺兄弟若是耽搁了,你就下去给俺兄弟做婆娘去!”
庄凝凝平日里皆是温文尔雅,所见所闻也俱是彬彬有礼之人,像胡铳子这般粗鄙败坏的臭脾性真真是难以从容应对,徐长生也被胡铳子的震怒吓着了,众人在其威慑之下不住的后退,都被推搡着一阵打着趔趄。
胡铳子的逐客令无理又蛮横,众人都不敢忤逆于他,纷纷听从吩咐乖乖下了庞府屋顶。
徐长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斟酌着言辞轻声嘱托了他几句,便也灰溜溜地跟庄凝凝走了。
一时间整个屋顶上只剩下了胡铳子一个有气有力的人,空寥寥的大风又开始猛烈吹打起号角,天地之间呼啸着莫名悲伤的噪杂音歌。
徐长生等人纷纷下到了地面,心有担忧地往庞府外面跑路。
徐长生一边跑一边冲着屋顶上瞧看,他实在不明白胡铳子所说的法子是什么,但是很明显胡铳子生性倔强,一般的好言好语是塞不到他耳朵里去的,因而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去制衡他。
众人来到了庞府院墙外,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一些。
徐长生和庄凝凝都被烤得口干舌燥,纷纷要了一些淡水饮了解渴。
便在这时,身边的军士突兀躁动了起来,指指点点地不住往屋顶上瞧看。
徐长生被他们这么一搅心思有些慌乱,忙顺着众人的指尖看过去,竟然发现胡铳子正站在府邸上方的飞檐上,一只脚已经探出了大半部分!
“胡爷,你要干嘛,别想不开啊!”
徐长生这下着实是惊吓着了,上方的胡铳子根本不为所动。
他手上抱着令狐狩二人,二人身上都裹着白布,是从担架上就地取材撕扯下来的。徐长生在下面连连摆手让他莫要犯傻,但很显然对这个男人来说,一切怂包劝阻都无济于事。
毕竟,在兄弟情分上,他从来不孬!
胡铳子在上方呼喝着下面的人让开空地,徐长生见他这般正色严肃更加心急火燎,但很明显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看着事态向更加恶劣的方向恶化外,他依旧是如往常那般无能为力。
胡铳子所处的位置离地将近十米高,如果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话,贸然跳下来下场只有骨断筋折,更何况他手里还抱着两个人,三个人的惯性力一旦有丝毫差池,碾压的力道足以将他拍成肉饼!
胡铳子是军人出身,不可能不晓得这些常识性原理,但是他的神色依旧笃定。
他双手稳稳地托举着两具昏迷的少年身体,憋足了一口气便冲下方一跃而下!
下方的众人立时就炸开了锅,纷纷惊吓地四处乱窜,尖叫惊恐的声响此起彼伏!
“砰——”
落地的声响沉闷又笨重,胡铳子用自己的背部当做垫子,稳稳当当将手上的二人带了下来,反观胡铳子本人,已然是面如金纸地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庄凝凝虽说之前被胡铳子的言语轻薄过,但是望见这一手儿也着实对其敬重有加。况且她本就是纵横捭阖闯荡恣意的女政客,自然不会过于小家子气,当即放下私人成见,吩咐将士好生施救照看。
徐长生现在心乱如麻,令狐狩生死未卜,胡铳子又相继重伤垂危。
他慌张地跑过去瞧看胡铳子的伤势,胡铳子也不晓得断了多少根骨头,浑身上下软塌塌的没有丝毫气力,后脑流了很多血,面色惨白得瘆人可怖,已经昏厥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徐长生现在连哭嚎的心思都没有了,过度的悲伤只会让人愈发的麻木不堪。
便在这时,苏腾龙和张发财的身影出现在远方,他们是受诸葛飞羽的吩咐去集合家丁的,应当是庄凝凝命军士召集医者,才把他们喊了过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