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是的，对爱情的蔑视，只是因为见识短浅，现在的我才像个恢复了味觉的人一样，知道原来世间食物如此甜美，我失去嗅觉太久了。”

顾清朗说：“我倒是一直嗅觉灵敏，但是我好像一直被关在冷库里，食物的芬芳我只能闻到，得不到。”

“我们从来都不一样，但是面对爱情的时候，感受都是一样的，你的问题是太被动，我现在理解了你的被动，不过，我们不能认命，不能这样被动下去，应该更勇敢一些。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们动心的人多吗？太少了，为什么既然遇到了，我们又不积极地去争取呢？”

“怕被拒绝。”顾清朗终于口吐实言。

“拒绝了又能怎么样？”

“不敢想。”

“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而且，就算被拒绝，也不是百分之百失落，还有机会补救和反转……我们都应该为我们的人生负责，为什么不？”

“其实你说得很对。”顾清朗想哭。

陆漫吐了口气，沉默片刻，说：“以前我看阿黛尔雨果的故事，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那样抛弃所有的尊严死死纠缠住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宁愿为他披头散发，为他尊严全无，为他翻山越岭，为他灰头土脸，为他背叛全世界……最重要的是，他不爱她！现在我了解了，她只是为自己负责，她追随的是自己的信仰，跟对方是什么人其实没关系，她不允许自己的爱空置，她就是要为自己的爱去努力，哪怕这份爱带给她的全是屈辱，如果她不那么做，她会疯掉的！爱情，是能够让人疯掉的！”

陆漫说的很激动，整个人都像是被情绪魔鬼控制住般，完全脱胎换骨成了情痴。

为自己负责？顾清朗为这句话触动，深深地打动。

大家都变了，先是优平，颓废脱胎到积极，现在是陆漫，潇洒脱胎到迷情，虽然交换的形式和状态完全不同，毕竟都是脱胎换骨。回炉重造了，像是崭新季节里焕然一新的蜕皮动物们一样，把过去的躯壳都留在过去了。

新生活必须要有新的面貌，否则，将是一件多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呢。

而她自己呢？

什么她不能把一张破旧不堪的皮蜕掉？敢于改变，真的那么困难吗？

虽然痛苦，却可以获得新面貌，值得的。

陆漫想要爱情，而顾清朗只想结婚，为了结婚，她可以豁出去一切。

结婚，必须要结婚，必须要跟费木结婚！

鼓励自己的声音忽然之间在暗处飘荡起来，整个身心都被这种鼓励给点燃了，充满斗志，势在必得，仿佛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似乎现在已经是天时地利中，只差一点点人和！

陆漫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要为自己负责，不管是感情还是信仰，亦或服务于自己的内心感受，不值得自己勇敢一次吗？虽然结局未必是理想的，也可能会付出很昂贵的代价，却足以让自己的人生无憾。

受伤就受伤，跌倒再爬起来，又不是走投无路，为什么会如此恐惧？

固若磐石的那个自己已经在渐渐软化，好像一块被冻僵的软糖，此刻放在热水中，已经开始慢慢变形，本质是柔软的，坚硬只不过是包裹了一层寒霜，并不牢固的，只消一点点的外力，就可以回归本我。

“就这么决定了。”陆漫突然站起来，把顾清朗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