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停下动作：“对了，你原本想说什么？”

“……忘了。”

接下来的时间，乔可认真地告诉他如何缝制。

荣一凡悟性很强，大致明白后说：“一百多个，至少要小半月。”

乔可：“无妨，我买的缝纫机这两天就能到。”

话语平淡，听不出真假。

直至目光相对，在静默中荣一凡眼皮轻轻一跳，没料到多年后功成名就还要学踩缝纫机。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乔可逐渐感到眼睛有些酸涩，放下手头的活靠在床沿上仰着头准备小眯一会儿。再有意识时，是因为脸上有微微的暖意。慵懒地抬起眼皮，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都已经亮了，阳光斜射而入，几乎铺满了他大半边身子。

荣一凡就在对面卧着，护身符暂时充当了枕头的角色。

此刻人也已经缓缓转醒，看到时间后按了按太阳穴。和缝娃娃相比，繁琐的合同处理算不上什么。

空腹的感觉并不好受，乔可准备订份外卖，询问他需不需要。

荣一凡摇头，表达离意：“我还有点事。”

乔可送他到门口：“有时间可以随时过来。”

荣一凡点头。

乔可帮忙叫了辆出租，等他上车后摆了摆手道：“我和剩下的五十五个娃娃会一直等你的。”

好不容易气温回升了一些，无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荣一凡，都感觉到了一些原本凌晨才有的凉意。

等车开出一段距离，荣一凡收到乔可发的消息：赌约归赌约，手工费我会另付。

目中浮现出一些愉悦的情感，在打出电话后，眼神重归平静。

“殷总。”那头的声音很精神。

荣一凡：“我可能会晚一点到公司，你让小赵来接我一下。”

疲惫在回到家冲澡后得到舒缓，换了身西装，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就像在看一个巨大的深海漩涡。

下属到了后，在门口按了两遍门铃，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殷总，早上好。”年轻人总愿意把朝气蓬勃的一面展示在上司面前。

荣一凡恢复如常，回应道：“早上好。”

上车后下属注意到老板微微带着倦意，主动打开话题：“您没休息好？”

荣一凡：“昨晚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基本没怎么睡。”

说到这里，口吻显得轻松不少。

下属早就总结出老板交朋友的一套流程：装穷→博同情→普遍撒网增加相处时间→收网。

这么一想，跟谈恋爱追人还挺像。

摇头甩走可怕的念头，揣测着对方的心情，下属侧面讨好道：“能碰到一两个投缘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

荣一凡看着窗外沉默了少许功夫，忽然道：“你认为他也会觉得与我投缘？”

下属浑身一紧，僵硬着笑容道：“当然。”

荣一凡听后并没有如他预想中透露出高兴的情绪，下属轻轻吁了口气，感叹上司的心思难猜。

窗外车水马龙，荣一凡双手交叉随意放在身前，理智分析乔可的举动。

对方眼中，他是不务正业的穷朋友，乔可又几次提起过共富理念。在那么多可以用来做赌注的东西中，偏偏选择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