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令牌交给黄甫振。
黄甫振叹了一句不敢当,笑着接过令牌细看,见邱子言身份无疑,点了点头。
正要请他入营地,却被邱子言制止。
“此番前来,非在下一人,将军还要见一见陛下才好。”
邱子言说完,向黄甫振示意一旁站着的年轻君王。
黄甫振一门心思全在与邱子言的谈话上,虽然他一开始便看到邱子言身侧,站着一名年轻男子。
但因为对方身边还有其他人,便将他们全部当成了亲卫。
现在邱子言忽然说站在最前面的人是新帝池映,倒让黄甫振惊得后退了小半步。
意识到自己举止失礼,黄甫振马上快步走至池映面前,正要行礼,被对方伸手拦住。
“黄甫将军不必多礼。”池映一语毕,负手朝营地走去。
黄甫振尚未看清池映的面容,只觉得他比之同年龄的人更为沉稳,便急忙跟了上去。
对于这位君王的传闻,黄甫振也是听说一二的。
可想到他方才亲自扶起自己,黄甫振觉得,这与传闻中的他可一点也不像。
不过眼下,他是顾不上细想这件事的。
黄甫振随着池映来到大帐,见他坐定,静候一旁。
池映看了看大帐内简朴的布置,又看了看黄甫略显愁容的面孔。
开口道:“将军也是行伍出身,想必做事也是习惯于直接的。”
黄甫振闻得此言,虽不明白池映要说些什么,但觉得对方的话的确不错,于是点头称是。
“将军大义,不必细表,孤对此自有安排,今日前来为的是想知道,将军对于飞廉军以后的前途有什么打算。”
池映的话语干练,面容中透着不怒自威是气度。
黄甫振见对方单刀直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做派。
想到他是靠着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当初晏大人的决定他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戎马一生,几经生死,最后一刻临阵脱逃。
不但毫无裨益,更是留下骂名。
但局势如此,即便他们抵抗到底,赔进去的也不过是更多的无辜性命而已,丝毫改变不了局面分毫。
降也便降了,似乎这世上并未改变什么,不过是多了一个背负骂名之人而已。
“臣既已受降,一切安排听命陛下。”黄甫振拱手道,面上满是肃然。
“如今南地各镇尚未细数归服,北地虽平,但边地尚有部族扰乱之忧,听闻将军早年曾在边地效力,可愿领兵再度前往?”
池映直接将局面直言,他知晓黄甫振的才能,这样的人若是放还乡里,那便是损失。
黄甫振行礼的手抖了抖,眼睛中不断跳动着激动的光芒,内心思绪万千。
他早年效力边地,后又四处奔劳,可惜一直受到重用,以至蹉跎至今。
如今这位年轻的君王,虽然没有说些客气的话语,但他直接将一应事理明言,可见诚意。
“末将甘愿听凭调遣。”黄甫振郑重的说完,随即略略一抬头,正色道:“只是臣有事还请陛下指教。”
池映闻言轻轻一笑,云淡风轻一般随意,“将军想问,孤何以信得过将军吗?”
黄甫振闻言,身躯不由得一震。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上座的年轻君王。
“边地自有孤的人马,将军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便可万事无忧。”池映唇边浮笑,打趣的说道。
黄甫振见池映毫不犹豫的将事情挑明而言,果敢而坦荡,心中的疑惑和愁绪顿时烟消云散。
他是降将,会被质疑是寻常事。
可上座的君王不但能够用人不疑,且他直言了自己的安排,并不担心会有任何差错。
黄甫振知道,这是他的实力,也是他脾性中的果敢。
思之此,黄甫振面容上显出严肃而认真的神情,直言道:“臣随时接受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