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内显得十分清晰,他注视着于役,不想放过对方面容上任何一个细微是表情。
于役闻言,看着面容认真的睿王,朗声笑了。
睿王从对方显得愉快的神情中察觉到什么,也笑了起来,虽然在心底他依旧存疑着。
“六皇兄与其询问接下来做什么,不如直接表示你的心意。”于役站起身,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睿王闻言,眸底略过一抹快速的异样。
他见于役离开,思索着对方留下的话语。
宫阙重重,浸润在阴郁的水汽中。
都城各处,已将抵抗的力量完全剿灭。
往日繁华的街市上行迹寥寥,人们均躲在家中,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
都城外的山峦,在秋雨的涤荡中显出几分疏瑟之感。
水面上的一艘大船上,雨滴在甲板上不断迸发出敲击声,使得坐在船舱内本就心感不安的人,愈发焦虑。
“右相不必着急,若有异动,定然会收到消息的。”
陆先生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好心提示着在船舱内神色不展的温义。
温义听着陆先生略显得意的话语,冷哼一声。
方才已经收到叛军占据宫内的消息,若是再有消息,恐怕就是血流成河的消息了。
“趁着这雨势,你们倒是可以大肆掠杀了。”温义的话语中满是讥讽。
他虽然已经知晓叛军的统领是何人,但对于熟识世间人情的他来说,对方的举动不必细想便可知晓。
“那是右相的手笔,若我们真的如此,右相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陆先生用他一贯和善的语气,说着令听话者感到不悦的话语。
“那么你们要本相做什么呢?”
温义并不在意陆先生的反讽,他很清楚自己若是没有利用价值,是不可能坐在这里的。
“右相不知道吗?”陆先生抚了抚长须,反问了一句。
好似温义的问题,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开口,他完全应该自愿说出该做的事情。
温义看着船舱外遍布乌云的天空,冷硬的面孔陷入思虑。
很快,他那精明的眼睛中,便闪现出同平日一般自信满满的光芒。
“本相可以辅佐世子继位,但本相能得到什么?”
对于提出条件这样的事情,温义从不会有任何犹豫。
陆先生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一旁坐着的温义。
他虽还未开口,但从他面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对于温义回答是满意的。
“那么右相想得到什么呢?”陆先生若有所思的看着温义,面上是一贯的和善。
温义闻言一拂袖子,惯常生硬的脸上显得十分不快。
暗道陆鹤龄老奸巨猾,不好对付。
但纵然有所埋怨,此刻自己处于不利地位,不得不忍耐一二。
“本相想要什么,你这个故人会不懂吗?”温义抬高嗓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陆先生并不介意温义的无礼举动,只觉得他此刻表现出的样子,更显出他内心虚弱。
“右相想要什么,得看事情办的好不好。”陆先生直言道。
温义闻言大声笑了,一边笑一边讥讽一般。
“陆鹤龄啊陆鹤龄,你还是那般能算计,难道当我温义是傻瓜不成,平白的为他人做嫁衣。”
“看来右相是不相信老夫啊。”陆先生看着温义有些恼怒的面孔,心里觉得十分快慰。
温义的眼睛盯着陆先生的脸,冷声嗤笑道:“你觉得本相会相信你们吗?”
“右相觉得自己有资格谈条件吗?”陆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道:“右相啊,老夫看你似乎还未明白自己的处境啊。”
“你什么意思?”温义不悦的说道。
多年养成的自负脾性,以及轻视自认为比自己低的人的习惯,让温义对这位故人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