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依旧是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
魏谦见于役忽然称呼自己的官职,话语中带着几分多半出于玩笑的戏谑。
方才的凛冽之气已经减退了许多,心里不觉舒展开来。
但考虑到对方的脾性,依旧恭敬如常。
“属下觉得,一个能够平息南地纷乱的将领自然是有一些才干的。”
“但却任用一个对自己明显不敬不满的属下,这是要延误战机的。”
“晏归舟这样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魏谦一直在思索这件事其中的原因,却并不能想明白。
“小小兵卒说起一军将领时都敢直言不讳的表示不敬,看来飞廉军内部也不是万众一心的。”
于役的话语犹如寒潭之水,没有一丝温度。
魏谦疑惑的看了看于役,不明白他所言之语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但见对方并没有告知自己的意思,也不多问。
“三日之内能否擒获这个谢拓?”于役不容置疑的说道。
魏谦见于役下了命令,忙拱了拱手正色说道:
“属下已经派人在榆山各处搜查,三日之内定将谢拓擒获。”
“好。”于役说道:“如今是一触即发的时刻,决不可大意。”
“属下明白。”魏谦说得十分郑重。
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处理得当,险些延误大事。
他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好早日攻入都城。
“魏将军有此心甚好,但也须知晓大军是法度森严之处。”于役狭长的凤眸中波澜不惊。
魏谦两腮的肌肉,随着他再次警惕起是内心而绷紧了。
于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自然也是听得明白。
何况即便于役不说,他也是清楚自己要承担些什么责任。
“属下办事不利,愿自罚军棍五十。”
魏谦面上神色未变,略略动了动的小指流露出心中的紧张之意。
“不要因此而误事。”于役淡淡说道。
“属下明白。”魏谦自然清楚,对方口中所谓误事是什么意思。
只是自己有失在先,现在于役不讲出,他也不会自己驳自己的面子。
于役见魏谦似还有话说,却显得吞吐。
长眉微扬,直言道:“还有何事?”
“这……”魏谦顿了顿,面上迟疑之意不减增。
顿了又顿后才道出一句,“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统领,只是这件事并未有十成的把握,贸然说出恐觉不慎。”
“什么方面的?”于役问道。
他了解魏谦行事素来稳重,又总是思虑周翔。
现在他不轻易直言,更说明要禀明的事情是不可轻慢的。
魏谦想起捕获的那只信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后说道:“细作。”
“细作?”于役闻言轻笑出声。
随后说道:“细作并非小事,魏将军该是知无不言才对,何以吞吞吐吐?”
于役的笑说不上是因为听到了让他觉得有趣的事而做的表示,还是觉得魏谦本身的想法可笑。
可在魏谦看来,对方完全是一个摸不准脾性的人,越发犹豫了。
“魏将军。”于役见魏谦更不肯开口了。
玩笑道:“你是领兵打战,不是路过街巷吃烧饼,哪里能要个十成熟的。”
“扑哧——”魏谦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忽然到自己的举动十分失礼,忙连连拱手。
想要说几句赔罪的话,可只要稍一开口便觉得想笑出来。
可又不能笑,腮帮子便一鼓一鼓的起伏着。
“想笑就笑吧,笑又不违反军纪。”
于役略微一抬眸,觉得魏谦这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人也挺无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