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个问题可难住我了。说是旅游的?现在不是旅游季,而且也鲜有诱人这么八卦;说是记者?万一他让我拿记者证呢?我正无措的时候,反倒是太乾在旁边不疾不徐地说道:“做生意的。”
短短四个字,真给了我一个标准答案!我急忙说道:“对对对,我们是从北京来的,做生意的。想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民族特色的东西,我很喜欢这顶帽子,尤其是它的刺绣,所以才问你的。”我手里抓着小帽。
“这是我奶奶做的。”小姑娘撅着嘴说道。
“那……可以带我去见一下老人家吗?”
“啊?可是我还要做生意呢。”
“哎呀,你的东西我都包圆儿啦,走走走!”我迫不及待地推起了她的三轮车。其实我这种举动很不友好。维族人民讲求彼此的尊重,而我这种行为简直是讨打。值得庆幸的是,小姑娘并不追究。
一路上,我问她叫什么,她自我介绍说,叫古丽夏提,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鲜花怒放”。人如其名,这小姑娘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很活泼。
据古丽夏提自己说,她从小就跟奶奶生活,住在附近的一个小区。因为地理位置相距甚远,我印象中的新疆还是阿凡提的动画风格,但是看到温宿县内的高楼鳞次栉比,才恍然觉得自己的思维早已经过时了。
最起码,我看到的古丽夏提所住的小区,论楼层与绿化面积,不输内地。古丽夏提很随意地将三轮车放在了楼下,也不上锁,带我们上了电梯,一直到了十五层。从电梯出来,走到对面的防盗门前,古丽夏提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我们进屋后,发觉房间不大,大概只有七十平左右,但布置得很温馨。
“小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而随着这记声音,一个老太太从里面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这位老太太满脸的皱纹犹如刀劈斧砍,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但是她的精气神十足,怎么看都跟她的外在形象不符,而且更像是一个汉人。更令人称奇的是,她跟自己的孙女交流用的也是流利的汉语。
老太太看到我们,愣了一下:“你们是?”
“老太太您好,我们是……”
“奶奶,他们俩自称是做生意的,要问问您有关帽子的事情。”
我冲太乾苦笑了一下,听古丽夏提的语气,似乎已经看穿了我们的伎俩。老太太迎我们进了客厅,宾主坐定,古丽夏提也洗了几种水果款待我们。屁股刚坐定,老太太开口的一句话就令我们大吃一惊:“唉,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我和太乾相顾愕然,我问道:“您……?”
老太太摆摆手:“二十年前,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算算日子,就这两天了。”
“您……您认识我们?”
老太太抬起混沌的双目,忽然,眼神中射出了一道精芒:“看来你们都不记得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张一毛,你是太恪剑,对吧?”
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不可思议,我的心情已经接近麻木了,尽管心中吃惊,但是外表仍无太大的变化。我只是沉默了片刻,说道:“那我们来的目的,您知道吗?”
老太太点点头,说:“老头子那边已经都对我说了,让我看在过去的份儿上帮你一把。”
老头子?知道我来温宿的老头子只有一个人了,难道是……我试探性地小心翼翼问道:“您是……古一指前辈的……”
老太太咂摸了两下干瘪的嘴:“唉,都过去了,这老不死的活得还挺硬朗,说起来,我得感谢你们,让我知道还活着。”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聊正经事吧。”
听她的语气,明显是一种往事不必提的惋惜感。难道说这对老人过去有一腿不成?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会对这种老同志的花边新闻感到好奇,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也有着一段略带遗憾的罗曼提克史,想想就觉得是一乐子。但是现在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只好问道:“神祇木的事情,您知道吗?”
老太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