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变化吗?”
黄毛摇了摇头:“还是像之前一样,不爱说话。”
我沉默了片刻,和太乾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转而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塞给黄毛:“锁爷让我带来的,你们三个人的工资。”
黄毛见到钱,眼睛都闪光了:“哟,这多麻烦毛爷啊,辛苦您跑一趟。”
“不用招呼我们了,我们自己上去。”踩着老旧的木质楼梯往上走,沿途跟另外两个人打招呼,通知他们记得拿钱。最后,来到了肖九天所在的楼层。
闻天崖踩着楼梯累得呼呼直喘:“小张……我可是……充分地信任你了啊……咱们……你看你……都没说是让我见谁,我就跟你……跟你过来了……仗义啊……你可得……”他的脑袋刚冒出地板的等高,瞬间哑然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老肖?”
有一段时间不见了,肖九天还是老样子,神情木然,一动不动,就像是老僧入定似的。黄毛也说过,这老头儿有时候能不声不响地坐上半天。可是听到闻天崖的这一声喊,肖九天的身子一颤,开裂的嘴唇翕动着。虽然没有说话,但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他对于闻天崖的声音有反应。
刚才还气喘吁吁的闻天崖“蹬蹬蹬蹬”几步就跨上了楼梯,来到了肖九天的近前:“老肖,是你吗?这么多年不见,你老成这模样了啊!”
肖九天的目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脑袋晃动着,鼻孔和嗓子发出了“嗯嗯”的声音。看样子,他想说话,或者是有什么反应,但是困在了石塔这么多年,不跟人交流,早已失去了语言功能。
我带闻天崖来这里,不是来请他演老友重逢的苦情戏的,何况据我的了解,他跟肖九天的感情一般。我把闻天崖拉到了一边,问道:“肖九天是什么情况?”
出人意料的是,闻天崖的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泛红,叹了口气,拉着我往楼下走。我们来到了楼下后,闻天崖开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问我:“你们是怎么发现老肖的?”
我说出了当初在海底石塔的境遇。
闻天崖听罢,突然止不住老泪纵横了,带着哭腔说道:“是我……是我害了老肖啊……”我见他情绪如此激动,一时无措,只好等他情绪平复之后再说。过了良久,闻天崖和我坐下来,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包不知道是谁的香烟。闻天崖拿过来点上了一支,幽幽地吐了一口烟,说道:“这件事情,得从x研究所成立的一开始说起了。”
原来,闻天崖与肖九天的关系确有不和。可是两个人的另一层关系又耐人寻味。肖九天是闻天崖的表妹夫!虽然两个人是亲戚关系,但是这两个人在学术上却始终存在着一种竞争关系。即便是在研究所中,两人之间的称呼也绝对不是亲戚间的,肖九天就叫闻天崖老闻,闻天崖叫肖九天老肖。
虽然名为一支队伍,但闻肖二人是面和心不合,最典型的事例就是闻闫所主持的长生不死的实验了。首先,闻天崖作为项目的主持人之一,有着别人无法达到的优势,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肖九天对于这一切自然是急在心里。
从编制上来讲,肖九天是闻天崖手底下的一个兵。这个实验一旦成功,换来的会是难以想象的巨大名望。当然,这些名望肯定要优先归功于闻天崖。
肖九天不甘心,他必须想办法挤掉闻天崖。比如当时赞助很难找到,肖九天就比闻天崖优先一步,立下了头功。但是闫显疆并不为所动。肖九天又努力找人托关系,从国外找来了一批实验工具。闫显疆还不为所动。
一直到第一次试验失败后,我成为了实验的牺牲品。闻闫二人这才意识到了实验的漏洞,尽管后来他们几次修改实验方案,但是叶欣欣、李金锁等人相继成为了小白鼠……到后来,闫显疆从一种水生物身上提取到了一种长生素,但是这时候,已经没有合适的实验对象了。
“于是,肖九天站了出来?”我问道。
“嗯。”肖九天主动接受了这一次所谓改良后的实验,一开始确实有了一个长足的改观,首先是他的病症,都一一得到了缓解。像当时的他有着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但是实验过后的一个月,他不治而愈了。
但是闻天崖当然不甘心,他走了一步险棋,决定保住自己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