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金锁还在那里鼾声大作。太乾也像以前一样背靠着岩壁闭目养神。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心里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我偷偷看了一眼太乾,心说这小子忒怪了,好端端地叫我起来,又没头没尾地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听上去是隐晦地告诉我一些秘密,实际上却使我更加迷惑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这个远在祖国大西边的山体洞穴,心却早已飘到了祖国的另一边——东南沿海的福建。看来,只有见到了太乾对我说的,等我的那个人,我心中的一些疑惑也许能够解开。想到这里,内心深处终于有了些许的安慰。
当我们重新出发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时辰了。在那个充满磁性的鸟笼中,手表早已损坏,我们只好是凭感觉推测了。其实这种地方,时间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就算是带块百达翡丽“trossileggenda”,该出不去还是出不去。能走就走,累了就休息,这就是地穴探险的真实写照。金锁说,倒斗界有很多人,在遇到这种大斗的时候,都不敢拿得一干二净,往往只取一样。因为在这里有的时候失去了时间概念,很多人的心理也会产生细微的变化,比如不知道路程的远近或者是天数的估算,轻则迷路,重则体内水分或营养流失,死在这地方。他们只取一件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向墓主人说明,自己是为了养家糊口没有办法,希望墓主人能放自己一条生路。这也算是从神学角度来宽慰自己吧!
我对于金锁的这种说法不敢苟同,要真是从神学角度来解释的话,他们这行压根儿不应该存在。不过平心而论,跟金锁这样的人聊天确实长见识,之前知道倒斗的事情,不过都是那些盗墓小说中,玄之又玄。但是真正跟金锁聊起来,再加上八百媳妇皇陵中的经历,让人不得不感慨有一些事情确实很邪性。
太乾在头前开路,头也不回,也不理会金锁的三分真七分假的吹嘘,我则是像个捧哏演员似的在一旁搭腔。太乾带我们走上了栈道。这破破烂烂的栈道走上去咯吱咯吱地响,真怕一脚踩折掉下去。金锁隔着围栏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深渊,喊道:“面瘫侠,您老确定这地方没问题吗?我们可没你那样的身手。我不是胆小,我是怕万一我和毛爷有个好歹,还得麻烦你救我们不是?”
金锁这还是第一次当着面称呼太乾“面瘫”,而且还取了一个“面瘫侠”这么一个戏谑的称号。我真怕太乾当场翻脸,转回身来直接一刀捅死他。好在太乾没有在意,他只是背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跟上。
走在了七百年前的栈道上,感受着从悬崖吹上来的风,虽然周围的景色壮丽得很,但这可不像旅游时走华山栈道或张家界的玻璃栈道那么轻松。我自问没有恐高症,但是走在这上面,还是禁不住双腿发颤。
这条栈道通体木质,历经七百余年而不倒,算是古代建筑的杰出代表了。它的宽度可容三四人并肩行走,一侧凭栏是万丈深渊,另一边则是冰凉的岩壁。这条栈道顺着岩壁一路倾斜向上,不知道通向哪里。
半个小时后,金锁有点儿跟不上了,喘着粗气:“还……还有多……远?”
我也有点儿够呛:“别问我……都是第一次来。”我双手杵在膝盖上弯着腰,下巴一扬:“问问前面那位爷吧。”
金锁似乎很了解面瘫侠了,知道问了也没结果,他喘了几口气,紧紧背包,接着往上走。
这种感觉很怪异,我完全可以体谅金锁的这种感受,不知道目的地,你却跟着一个性格内向甚至话都不愿意多说的人走了一路。如果这是在外面的世界,绝对是傻逼行径。但是在这里,我打心眼儿里对太乾充满了无限的信任。回头想想,这种感觉的来源除了对太乾的身手赋予绝对信任外,就是对金锁这样的“猪队友”十分不放心了。毕竟二选一,都知道应该选谁。
这条栈道一路向上,我们就像是在走一个上坡路,而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似的。到最后太乾都累了,主动示意原地休息。我试探性地问他还有多远,他低着头不说话。
这里已经没有阳光能照射过来了,我们距离初始的位置很远。只好重新启用了手电筒和其他灯具。这样短视距的照明条件,加上周围的气氛以及脚下的咯吱吱作响的栈道,让人觉得头皮发紧。
我不得不找一些话题来缓解这种氛围:“金锁,你是倒斗的行家,说说这栈道是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