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环境非常暗,其他人又有说有笑的,决然不会觉得黄宪章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脸上的细微变化我还是察觉到了。他脸上的肌肉微微牵动,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不以为然地说:“十三个呀,怎么了?”
“您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咳,不是说了嘛,除了叶欣欣和闻天崖,我谁都不记得了。”
闻天崖……这个名字有点儿怪,充满了浓浓的江湖味道,看来这件事情过后,我还要好好地查一查一个人才是。还有就是,这支科考队所有人都懂得南蒙秘文,这一点绝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的目的看似是寻求某种科学考察,实际上却是为了察合台汗国而来。我记得白拓曾经对我说过,南蒙秘文起源于从龙军,就是在八百媳妇皇陵里寻龙的过程中发明的这种文字。过去了七百多年,一群行业本不相关的科学家却都通晓这种秘文,这绝对不是巧合能解释得通的。
我想,他们都精通南蒙秘文,甚至可以流利地用来交谈,其原因有两个:第一,这些人是为了科学考察的机密性,特意学习了这种文字语言;第二种,他们这些人本来就会南蒙秘文,只是找个合适的机缘凑在一起罢了。
第一种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为了机密性,完全可以学另一种语言,甚至是外语方言都可以,不必非得用南蒙秘文交谈。难道是第二种可能性?这些人原本就精通南蒙秘文,只是为了一个目的走到了一起。
我越想越觉得存在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这就像我们这行架大锅饭,金锁他们那行夹喇嘛,同行找同行,完全是一个道理。
但是这样也说不通,这些人虽然都是科学家,但是每一个人的专业不同。我相信你让一个数学家和一个文学家坐在一起探讨专业,这俩人不打起来已经对的起广大人民群众了。我在内心深处有了一个颇为大胆的想法:这些人决不是为了什么科学考察,很可能就是为了传说中的龙来的。我想到了老赖给我看的那张照片,康西瓦河中那个金红色的身影……不过进来这里这么久了,除了长相恐怖的人面鸮,我也没遇到传说中像龙的东西。那条金红色的影子会是什么呢?
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只是好奇心的使然。但是二十年前科考队的真面目,才是关乎我自身的大问题。看来,我有机会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
又是一次死里逃生,不过我们现在的情况还不容乐观。我的枪早就被花老大他们没收,跟着刘警官“同归于尽”了。金锁的枪因为刚才栈道的坍塌也早就失落掉进了悬崖……目前我们手里仅剩下了黄宪章这把枪。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我顾不上老赖还在向金锁炫耀他们是怎么来的,总之大家最终碰到了一起。我利用飞天索架起了一道绳梯,每个人都顺着飞天索安全度过了栈道的坍塌处,黄宪章不必说了,就连老赖和凌飞泉也安全通过。我们几个不敢停留,加快脚步朝前走。头顶上的人面鸮盯着我们,有几只胆子大的距离我们头顶仅有十来米的距离。但是黄宪章拿枪一指,它们就飞走了。看来这些扁毛畜生相当聪明,懂得吃一堑长一智。
这一路,我们马不停蹄,走得更是胆战心惊,再苦再累也不敢休息了。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栈道的重点——一座残破的吊桥前!吊桥的另一端延伸进了一处洞穴内。远远望去,洞口幽深阴暗,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静静等待着它的食物。
人面鸮还在头顶盘旋,我们要想摆脱它们的纠缠,只有进入洞穴内。不过这座吊桥的年龄和栈道是一样的,但质量相对就差了许多。上面的木板已经残破不堪,不用站上去,看一眼就知道禁受不了百斤的重量。我们全都将希望寄托在了木板下的铁索上。
这座吊桥左右各有两根铁索作扶手,脚下是四根碗口粗的铁索用来铺设木板。金锁看得直咋舌:“卧槽,不是吧,咱们是要飞夺泸定桥吗?这皇帝老儿也太抠门了吧。明明修得起结实的栈道,怎么不好好修一修吊桥呢?”
老赖“嘿嘿”一笑:“两个原因。”
金锁配合似的点点头:“愿闻其详。”
“第一,从常人理解的角度来说,察合台汗国连年征战,穷兵黩武,早就坐吃山空了,没钱修。”
“第二点呢?”
老赖问道:“李老板你是这行的行家呀,你想想看,咱们这几路人马分头并进,居然都能在这里汇合,这说明了什么?”
金锁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呀。这不和逻辑呀!皇陵自古修得越隐秘越好,而且最好是别人一辈子都发现不了。我顺着墓道爬进来的,这就不用说了。但是毛爷是从地穴钻进来的,你们也是顺着另一条路进来的……大家殊途同归,有点儿说不过去呀。”
老赖拉长了音调说:“不,有一点能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