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锁如得大赦,一左一右朝两边滚去。刚在地上打了滚儿,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一阵强烈的风吹到在地,我不得不翻过身来,定睛一看,一只巨大的人面鸮正亮出利爪,跟太乾缠斗在一起。
这只人面鸮已经是成年个体了,巨大无比,浑身雪白的羽毛闪动着亮光,犹如一身赛雪的铠甲。太乾将金银双短剑舞得滴水不漏,死死护住了全身,人面鸮竟一时占不得便宜。我看金锁还愣着,大叫道:“开枪,快开枪!”
金锁这才醒过神来,赶紧举起了猎枪,冲着人面鸮就是一枪。“砰”的一声枪响,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开来,远远荡向了黑暗深处。人面鸮哀鸣一声,转而扑向了金锁。
这只人面鸮的大小等同于一只非洲象了,枪伤虽然让它见了血,却不足以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眼看这么大的一只怪物冲过来,金锁整个人都傻掉了,大叫一声“我的妈呀”,丢下枪就跑!
人面鸮哪里肯放过这个仇敌,它双翅一震,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追了上去。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西游记》里金翅大鹏雕为什么可以扇一扇翅膀就轻松飞越九万里。真的是非常非常快!
然而,在这道白色的闪电之后,还有一道金色的光芒穷追不舍,正是太乾投掷出的短剑。人面鸮刚刚亮出泛着寒光的利爪抓住金锁,正要振翅高飞,那把金色利剑已经狠狠刺入了它的后背,直没入柄!人面鸮哀嚎一声,巨大的身躯再也站立不住了,身子一翻,撞开了栈道的围栏,朝着万丈深渊摔了下去。
金锁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拽动,翻身跌了下去。太乾眼疾手快,踩在围栏上纵身一跃,踏在了人面鸮的后背,拔出金色短剑,在它被彻底跌落前又用力一踩纵身跃上栈道,一把抓住了栈道的边缘,另一只手拉住了金锁。金锁两只手死死拽住了太乾的胳膊,吓得面如土色:“快点儿……快点儿……拉我上去呀!”
我紧跑两步要上前帮忙,可是此刻头顶传来了人面鸮的叫声,这种声音越来越混杂,越来越近。我手中的手电向上面扫去,眼前的一幕看得我头皮发麻!头顶上,是白茫茫一大片的人面鸮。不止如此,在我们的头顶不远处,就是一座座巨大的鸟巢。刚从鸟笼中逃出来,却撞进了人家的家里。
“毛爷,救我们!”金锁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
我一咬牙,顾不上头顶上盘旋的人面鸮。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完。身子往前一扑,拾起了金锁丢掉的猎枪,另一只手拽住了太乾的手腕。就这样,我平趴在栈道的边缘,拉住太乾。太乾的身子悬空,拽着金锁。金锁两只手拉着太乾,随风摇摆。
尽管我心中祈祷了无数次,希望人面鸮晚一点儿攻击,但这显然没用。很快,随着一声嘶鸣,有几只人面鸮俯冲直下,朝我们这边飞扑而来。我瞄准了一只体型较小的人面鸮扣动扳机,却听得“咔”的一声。妈的,金锁开了一枪口没来得及装子弹,我竟然放了一记空枪。人面鸮大概是见识了之前的同伴是怎么手上的,随着我扣动扳机,它们本能得在半空中滞了滞,见没有伤害,又很快冲了下来。
“先拉我们上去!”金锁已经喊了出来。
“别他妈叫了!”危急关头,谁也顾不上了,我对金锁的语气也不觉加重。
一只人面鸮俯冲过来,双翅高高扬起,两只利爪露出来,朝着金锁就飞去了。太乾咬紧牙关,拽着我的手腰部用力,整个人来回摆动。吓得金锁尖叫声不断。这样一来,打乱了人面鸮的进攻节奏,它俯冲不中,不得不原地盘旋,思索着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只见它盘旋了三五圈后,又是一声长啸,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扑来。太乾大喝一声,猛然将身子朝着人面鸮荡过去。如此一来,眼瞅着那钢刀一般的利爪迎着自己的面门而来,金锁吓得魂儿都没了,闭着眼睛大叫:“你个面瘫,我操你姥姥!”
人面鸮的利爪距离金锁的面门不过三五寸的距离,太乾却窥准时机,飞起一脚。这一脚势大力沉,奔着人面鸮的脑袋就去了。人面鸮本能地头一偏,太乾余势不减,脚尖狠狠地踢中了人面鸮的右眼,只见血光飞溅,人面鸮痛苦的嘶鸣,身子打着旋地往悬崖深处跌去。
这一幕看得我都呆住了!
金锁惊魂未定,喘着大粗气:“你还他妈看热闹,快拉我们上去啊!”
我这才醒过神来,正要拉他们,却猛然感觉身子一沉,栈道“喀拉”作响。仔细一看,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的栈道,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像是被野兽啃食过一般,犬牙交错,最宽的裂痕足有拇指宽。我吓得不敢再动了,喊道:“不能动,栈道快断了!”
话音未落,又一只人面鸮扑来。它似乎是看透了我们的伎俩,这一次竟朝着我来了。金锁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柄军刀,抬手一扬:“毛爷,干掉它!”
这把军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手边,钉在了栈道上兀自抖动。我真怕这一下加剧了栈道的坍塌。事不宜迟,我拔起军刀,拼命挥舞,不敢让人面鸮近身。
人面鸮尝试了三五次进攻,都被军刀的锋芒挡了回去。有一次,我手中的军刀还狠狠磕在了它的爪子上,可惜是刀背。但是这一下没有给人面鸮造成任何伤害,我自己却震得手掌发麻。我现在已经由趴着的姿势改成仰面躺着。这样,虽然对自己的保护更有利,却无形中加重了拉住同伴的手腕上的力量,我只觉得手上一沉,那里的一块木板彻底断裂。太乾和金锁两个人也下沉了很大一段距离。
“卧槽,毛爷,这玩笑可开不得!”
“老子知道,这不正在想办法吗?”我嘴里大喊着,手上的军刀舞着剑花,心里却是心急如焚。头顶上的人面鸮越聚越多,照这么下去,迟早我们得玩儿完。更要命的是,我现在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渐渐抓不牢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