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这声呼唤是从谁嘴里发出来的,要说在地下的,只有刚刚被我埋葬的梁世赞啊。为了谨慎起见,我趴在了他的坟墓上仔细倾听。“小毛……”不错,声音确实是这里发出来的。难道梁世赞死而复生?我赶紧跪在地上连抓带刨,一个劲儿地责备自己太大意了,怎么人家还活着就把人给埋了!
从刚才埋葬梁世赞,到现在为止,过了多长时间我也没看,只能是尽快刨开坟墓。等我抛开之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梁世赞哪里去了?眼前是一座空坟,梁世赞竟然不见了!
我还不敢相信这一幕,还刨开了老大的一块区域,忽然,入手感觉到一件坚硬的物品,拽出来一看,居然是对讲机。此刻,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传出了。
我这才发现,我的对讲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应该是冲出蛇群的时候掉了,我也一直没有留意。我赶紧调试频率,尝试了三四次之后,里面终于传来了一阵疾呼:“老梁老梁……听到请回答。”
“我是张一毛,张一毛!”这一嗓子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有了团队就有了活着出去的希望!
“小毛,我是老白啊!”听声音,那头儿的白拓也差不多要哭出来了。“你在哪儿呢?”他急不可待地问道。
我只能是说出一个大概,告诉他们梁世赞已经死了,接着问他那边的情况,闫教授和向雄怎么样。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好,你不要动,我们这就过去。他们都很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里没有标志性建筑,又没有导航,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在我等待的过程中,心里七上八下的,总害怕那些独角怪蛇又从哪里冲出来。
长时间处在这种焦虑中,我似乎又听到了那种“咝咝”的死亡音符。我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在极度恐惧中,我的听觉都出现了问题。但是,这种幻音不是晃晃脑袋就可以消除的。到后来,我甚至还听到鳞片互相摩擦的声音。我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不是幻觉!
我赶紧将手电照过去,卧槽,那群蛇再度出现了!妈的,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我左手握着尼泊尔军刀,同时观察周围环境,想趁蛇群包围之前找个缺口冲出去。右边有一条路,还没有怪蛇围上来。我正要拔足跑过去,忽然听到了有人再叫我:“小毛,小毛!”
循声望去,白拓跑在了最前面,后面的蛇群离他十来米距离,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毛,等……等等我!”
左看右看,只有他一个人和后面的一群蛇,哪里有闫教授和向雄的影子?合着这老东西给我招来了一群蛇,我真的想骂娘了,这老东西真是完美诠释了猪队友。
没办法,我拉上白拓一起跑。幸亏蛇群的包围圈还没有形成。相对前两次的遭遇,这次比较轻易逃开了,但是上了年纪的白拓就没那么轻松了,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我问他闫教授他们呢,他直喘气,摆着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容易把气喘匀了,白拓的第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我气得吐血:“早就走散了。去他妈的,这俩人太不是东西了,遇到危险,直接把我给甩了!”我骂死这老东西的心都有了,也没心思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地方太过诡异了,一切都像是有预谋似的,拆散我们的队伍,然后每个人遇到不同的险境。想到的这里,我倒有点儿佩服白老头儿了,这老东西能撑到现在,梁世赞这种身手的人都遇难了,我也受了重伤,他居然屁事没有,还能在蛇群中抢出对讲机。最重要的是,这老狐狸居然还敢骗我!
大概是看我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别生气哈,我给你说,我是怕你扔下我一个人跑喽!不过,你身为向导,得有职业操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没有正面回应他这句话,从包里拿出了那个龙牌:“你能翻译出上面的内容吗?”
白拓看到龙牌,眼神一下子充满了光芒,但随即又转为黯淡,说道:“小毛,你当我是神仙啊?这上面都是微雕,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眼神早就不济了。”说完,他居然毫不客气地要收起来,我当然不答应了,劈手夺了回来:“别太贪心,我还有用。”
白拓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那您留着,您留着。”看得出,他是真的怕我丢下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了那张地图铺开,说道:“你看看,能找到出路吗?”
一见到这张图,白拓的眼睛又开始放光了:“你哪里搞到的这张图?”
“甭管哪里找到的,你就说能不能找到。”
白拓从上衣兜里找出来了一副老花镜戴上,打着手电筒跪在那里很认真地照,忽然,他指着一条路说道:“这里,这里有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