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分心,旁边一个百姓打扮的鬼一爪子拍了过来,我来不及提防,只好就地一滚,右肩重重挨上了这一下。一瞬间,一记黑色的掌印就像是烙铁烙下的痕迹,火辣辣的疼。我的右手使不上半分力气了,金刚杖都拿捏不住了,失手掉落在地。
我将军刀舞成了一道影墙挡在面前,硬往金锁的方向直闯。生生逼开了一条路,来到金锁的身边一看,他已经倒在了地上,一点儿意识都没有了。全身乌黑,要不是这熟悉的体型,我还以为这儿躺着一个非洲人。但我来不及给他细细检查了,因为四周围已经围满了鬼。我的右肩疼痛加剧,看来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我死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鬼。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这跟以往任何出现的情况都不同。我们被困在迷宫,我可以想办法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后就能脱困。但是眼前的局面,再怎么冷静都没有用了。
有句话说得真对:“阎王好斗,小鬼儿难缠。”阎王好不好斗我不知道,但这些小鬼儿真是他娘的难缠。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松开手,军刀也倒了。打不过了,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与其这样,倒不如死得痛快。我自言自语地说:“最后死在你们这群鬼的手里,小爷也不冤枉了,来吧,动手吧!”我没有心思让自己装得如何大义凛然,我现在明白了,很多人临死前的洒脱,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放弃的绝望。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然而此时,闭着眼睛的我感觉到了一道金光泛起。我睁开眼睛一瞧,面前的鬼魂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大片空地,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对呀,难道刚才是幻觉?可是我的右肩剧痛无比,这种感觉十分真实,连那个焦黑的手印都还在,金锁也是全身黑乎乎地昏死在我身边。
答案很快揭晓了,在远处,一个人挥舞着家伙,金银光交替闪烁,正跟群鬼做着恶斗。
太乾!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久旱逢甘霖是一种怎样的宣泄!我眼看着他被人面鸮抓走了,如今竟然可以平安归来。可以足见其本领如何了。眼前也是一样,刚才我们毫无办法的鬼魂在他面前几乎等同于战五渣。他就像是平常走路一样,只不过双手挥舞着金银双短剑,左一刀右一刀,群鬼唰唰唰唰,接连消失不见。
大概是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对手,它们选择了主动避让。当太乾来到我面前的时候,这些鬼魂全都消失了。我热泪盈眶地看着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目前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已经被撕扯了好几块,头发凌乱,左臂被绷带包扎,血渍随处可见。看来他跟人面鸮之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太乾开始一句话都不说,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扯烂了我的衣服,看了看我肩膀上的伤,然后又看看金锁的,冷冷说道:“进去吧!”
其实我当时最想问的是这家伙有没有治伤的办法,因为这种不明所以的伤势太疼了。但是他没有说话,我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忍着疼痛去推开宫殿的大门。不过装样子始终是假的,那种钻心的疼痛还是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太乾注意到了我的表情:“鬼拍手,这里治不好,见到阳光就好了。”
“哦……”我应了一声。但是宫殿的大门太过厚重了,我双手都难以推开,更甭说一只手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大门纹丝未动,反而牵动了右肩伤势更加疼痛了。
太乾微微诧异,他示意我让开。我站在一边后,他正对着大门站立,闭上了双眼。我对于这种装逼的行为很不理解,有什么事情就说,实在没必要这么故弄玄虚。不过得承认,他确实救了我们的命,面对一个救过你性命的人,有意见也不好提。
过了一会儿,他上前尝试推了一下,宫殿的大门仍旧紧闭。他右手的金剑抬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跟着飞起一脚,“咣”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我看得不由咋舌,这么大的一扇门,一脚就能踹开,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道啊,我不由地问道:“太乾,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乾转过头来:“背上金锁,跟我来。”
靠,这话明明是我平时跟金锁说的台词。饶是满腹牢骚,但也不得不听,我背起金锁,跟在了太乾身后,进入了这座神秘的宫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