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看方向,好像是从鸳鸯湖过来的。”柳红缨突然盯住张化安:“你不会是想过去管闲事吧?”
张化安连连摆手:“不会,我的能耐你知道,能管得了什么?”
“那就好,你要管闲事,千万叫上我,否则太危险了。”柳红缨神秘兮兮地说:“那湖中阴气太重,你要小心。”
“我说了不去。”
柳红缨一脸我告诉过你了的样子,又蹦蹦跳跳的离开。
张化安望着对方的北影,深吸一口气,提着灯笼,往鸳鸯湖畔走。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去,更别说还是在黑夜。但今晚张化安有些在意父亲的话,他也想看看,这对兄妹在搞什么花样。
“可能自己还是年轻人,多少有些好奇心的。”张化安这样安慰自己。
夜晚中的鸳鸯湖,阴风阵阵,让张化安浑身感到不自在。他提着灯笼,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只有一支蜡烛在某个角落中摇摇曳曳的放光。张化安本能的离那支蜡烛要多远有多远。
见四处无人,心想自己来晚了的时候,湖水中突然有了动静。
“有人溺水了?”张化安喊了一句,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借着灯笼的火光,努力想在水里找到谁溺水了。不一会儿,他确实发现了什么,逐渐往后退去。
最开始是一颗人头,然后是肩膀,胳膊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逐渐在湖中心升起,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步步的朝着岸边走了过来。
因为之前同吃同住,张化安能认出这个人影是冯露露,但气息却大不相同,让他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张化安壮了壮胆子,高声喊:“冯露露,你哥呢?”
冯露露的全身湿透,头发散乱的遮盖住面孔。她不理会张化安的喊叫,直直的走向蜡烛,小心翼翼的将其拿起来。
张化安不是傻子,没有上前观望,大声喊:“你和你哥玩够了,就早点回去。”说着他转身想走。突然,一直苍白冰冷的手搭在了张化安的肩膀上,嘿嘿的笑:“你是谁?”
“路过的。”
“认不认识何姑娘?”
“不认识”张化安能感觉得到,一股寒气从肩膀上往下窜。他本来就体寒,现在更加觉得冷,一扭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上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青苔,一动不能动。
张化安不想坐以待毙,努力想转身看一看对方是谁,谁料脚下不稳,仰头倒了下去。冯露露出现在张化安的视线中,因为烛光闪烁,隐约照出了对方的脸。张化安才看清楚,白天还是白皙的一个小姑娘,此时的脸已经长满了鱼鳞,眼球往外凸,一嘴的尖牙,显得十分可怖。身上只穿着内衣,但是被鱼鳞和青苔糊住,已经看不清人类的皮肤。
张化安愣了几秒。吐出几个字:“我好像,认错人了。”
“冯露露”一动不动,仿佛要看着张化安怎么死。张化安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模糊,一旦睡了过去,将不会再醒来。张化安有些后悔会好奇这件事情了。
“住手!”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娇喝,瞬间将张化安叫醒。他睁大眼睛,竭力向四周观望。此时声音再起:“哪里的妖怪行凶杀人!”
张化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女子身穿道袍,头上梳着现在并不常见的发髻,一根玉质发簪横叉在上面。乌发及腰,背上背着一个黑盒子,手中拿着桃木剑,肤白如雪,双眼明亮,眉心点着三点梅花,安抚张化安说:“不用害怕。”
张化安口不能言,只能原地待命。“冯露露”被这一声吓到了,转头看向女子:“你认识何姑娘吗?”
女子心中疑问,没有作答。突然,她感觉到一股阴寒,张化安的身体又恶化了,青苔已经逐渐遍布全身。“冯露露”挡在张化安的前面,说:“你认识何姑娘吗?”
女子来不及和对方拌嘴了,手中桃木剑轻轻一挥,看着好像没有攻击力的武器,却把“冯露露”的手臂豁出了一道伤口,“冯露露”的手臂流出绿色的液体,她似乎很惊讶自己会受伤,犹豫一下,捧着蜡烛迅速离开了鸳鸯湖畔。
张化安已经开始呼吸困难,身上的青苔眼看就要将他吞噬。女子一步向前,从身上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张化安的身上。黄符迅速燃烧,化成一道火光席卷张化安的全身,将青苔烧尽。她把住张化安的脉搏,说:“安心,已经无碍了,但你身体不能动。你家在哪里?我帮你去叫人。”
张化安摇摇头,女子才知道他舌头僵直,口不能言。疑惑地说:“奇怪,这鸳鸯湖的水鬼怎么如此厉害?莫非真有什么隐情?”
女子没有想通道理,再看向自己刚刚救下的这个人。虽然遭遇大难,但是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恐惧之色。此人起码有六十公斤上下,仅靠她自己是没办法背走的。何况也不知他的家在哪里。想到这里,女子在张化安旁边盘膝而坐:“你不要担心,我在这里打坐也好,待你身体能动,我再送你回家不迟。”
女道士当真是好定力,一坐一夜,动都不动,而张化安整整一晚都没睡,知道身体能够动弹,他才起身揉了揉身体。
女道士听闻有动静,立刻睁开眼睛,笑道:“我就说,你会没事的。”
张化安上前想表示感谢,但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女道士惊慌道:“不必行此大礼,我出家之人,救人是本分,何须感谢?”
“我腿软了。”张化安僵直的躺了一晚上,有苦不能言:“敢问恩人芳名?”
女子楞了一下,急忙上前扶起张化安,笑着说:“我姓姜,本名姜玉人,道号飞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