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玉玄夜说,今夜在这个方向,紫微星降。
可是……
秦景澄看着脚边跪坐着的南初霜,眸光沉沉,她真的是紫微星?
风雪落了男人满肩,也湿了南初霜单薄的衣服。
男人的眼神比冰雪还要冻人。
南初霜打了个冷颤,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到了这个男人的信息。
她往前挪动了一点,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摆,颤抖着被冻得乌紫的嘴唇,道,“皇叔,求你,救我。”
面前的男人,是当朝摄政王,也是她这具身体的夫君,梁王的皇叔,按照辈分,她也要称上一声皇叔。
秦景澄垂眸看南初霜,她生了一双多情的凤眼,如今正倔强的看着自己。
他薄唇蓦然划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冷冽又撩人。
“哦?你要本王如何救你?”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男人。
南初霜心底一凛,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情又寡淡。
南初霜脑子一转,想到了原身的外公,是当朝护国公魏中修,虽说因为原主的母亲要嫁给原主的父亲,让他们生出嫌隙,连带着原主都没有见过几次外祖,可是在原主不多的记忆中,她看到那位不苟言笑的外祖父,不止一次心疼地偷偷看原主和母亲,可见心底还是疼爱自己的。
“带我去护国公府,求你,皇叔。”南初霜抓着男人的衣服下摆,不肯松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南初霜绝对不想要和这个男人牵扯上一点关系,可是现在她身受重伤,要是耽误下去不是流血而死就是活活冻死,于是只能求助于他。
“呵呵。”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也不问她为何这般凄惨模样倒在自家王府的后巷里,只是解开身上的狐裘,披在了南初霜的身上,而后弯腰,将南初霜打横抱起。
“记住,你欠本王一个人情,将来,是要还的。”
南初霜眼睫颤了颤,在秦景澄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裹紧了身上的狐裘,没有接话。
秦景澄也不介意,深深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女,抱着她上了马车。
狭小的马车内,极度奢华,铺上了长毛软毯,还生了一个小火炉,十分温暖。
秦景澄将南初霜放下,将小火炉塞进她的怀里,自己也坐在一边。
南初霜闻着马车内和男人身上如出一辙的冷香味,抱着火炉好一会儿,才逐渐将自己已经被冻得麻木的身体知觉找回来。
可找回知觉的结果,就是身上无论哪里,都在疼。
尤其是左肩。
南初霜深吸一口气,这骨头要是再不正过来的话,恐怕以后要留下暗病。
这么想着,南初霜放下火炉,松开狐裘,咬住一角,在秦景澄惊奇差异的目光里,右手扶着歪掉的骨头,狠狠一掰。
“唔!”
南初霜闷哼一声,将骨头接上。
秦景澄扫她一眼,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正骨之痛,是许多男人都不能忍受的,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自己就做到了。
这和传闻中,死皮赖脸嫁给秦梓阳,嚣张跋扈的南府小姐,似乎相差甚远。
一时之间,秦景澄的心中有了丝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