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花园叙旧、旭凤大戏(2 / 2)

他苍白着脸看向缘机,“她人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

缘机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以为是叶昙暗地里对火神做了什么,如今火神回来要报仇,于是伸手远远一指,“今日法神应当在景晏宫。”

话刚说完,旭凤就急急撞开她冲了出去。

几息之后,□□吐出一张纸来。

缘机仙子慌忙接过,想看看命格上到底写了什么,结果她大失所望,因为纸上什么字迹都没有。

想到那日叶昙说她曾施过法,看来这法术至今仍在,自己手里拿着命格也看不到。

唉,火神是回来了,那月下何时回来呢?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也像火神一样,要去找叶昙报仇?想想就糟心。

另一边,旭凤飞奔至景晏宫,远远便见戌一在和守门在闲聊。

“叶昙此刻在何处!”

戌一吃惊地说道,“大小姐说今夜有贵客临门,命小人特意在此迎接,没想到是火神殿下。殿下可是历劫归来,有话要对我们大小姐说?”

他接连说了几遍‘大小姐’,这让旭凤脑中不由闪过一些片段,语气也缓和下来,不再那么急迫。

“我问你,她人在哪里。”

“……花园。”

旭凤便直接走了进去。

戌一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火神回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守卫便问道,“我可没看出来。他这莽撞的性子倒真是万年如一日。”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看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什么情况,免得他们二人一言不合又要打一架。”

“在理。”

旭凤走到花园,看到叶昙背对着入口而坐,手上动作不断似是在忙活。

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笑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语气熟络且亲昵。

旭凤忽觉一阵头晕目眩。再回过神时,他已不自知地带上了宽厚的笑意,“我回来了。”

他坐到叶昙对面,发现叶昙正在用一套霁蓝色的茶具烧水。

“再等一会儿,水就烧开了。我还不太熟练,要是没弄好,可不能笑话我。”

旭凤包容地说道,“不会的。”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别贪玩反加重了伤势。”

叶昙呵呵笑道,“没事的。伤口擦了药膏,早就已经好了。”

“那还是要小心一点。你的婚期近了,别在手上留疤,到时候人家不喜欢。”

“他说没关系。”

旭凤禁不住一笑,叶昙也笑了。

笑完之后,她却又小心试探地问道,“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下旭凤变了一张脸,“他敢!这婚大不了作废,让他后悔去。”

“就是。”

看到叶昙右手食指上的玉戒,旭凤安慰一笑。

片刻之后,他才发觉情况不太对劲。这怒意被打散,再次集结也不比之前要少。

“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你告诉我,为何要给我排这样的命格?”

叶昙好奇地问道,“怎么,你觉得这命格不好吗?”

“哪里好了?!”

“原来在你看来,父母俱全、兄友弟恭、青梅竹马、富贵无边算不上好命格。”

他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忍下快要冲上天灵盖的怒意,“……你只说了一半。”

叶昙兀自看顾着炉火回道,“是吗?”

旭凤见她油盐不进,下定主意要和她争论到底。

“父母俱全、富贵无边是不假,可兄友弟恭、青梅竹马根本就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我的二弟为了权势竟然将我置之死地,我的青梅在我死后转投二弟怀抱,我的三弟把我救回来之后再也没来找我……我在外早已死去,天下无我容身之处,只在深山里独自日夜煎熬。

“后来我收养了一个义女,她开朗活泼却身患怪疾活不过双十。我本来以为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想到她偷溜出去还带了个男子回来,说要和他成亲。我一问才知,他竟然是我二弟的私生子。

“我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忍拂了义女的情意,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结果我的那个青梅看不惯二弟的私生子,居然要杀我的义女。我赶到时,只见她倒地奄奄一息。为了救她,我便剜出自己的心用做药引……”

这番话说完,叶昙忍不住鼓起了手掌。

“总结得不错,看来你是上了心。”

“我这般活了三世,哪里会不上心!!!”

此时,茶壶嘴冒出滚滚烟气嗡嗡作响,简直像是在给他配乐。

她便含着笑,将茶壶从炉火上撤下,放到一旁凉着。

“别激动。此番历劫,不过三月时光。既已归来,那些凡尘俗事就不必再纠结于心。你口中那些个二弟、三弟、青梅、义女……也都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我那些个义女个个聪慧多思,我为她们而死,她们定然伤心欲绝。若是得知我的过往经历,说不定会向所有人复仇。她们成婚的时候是那样幸福,难道最后要和我这般一生孤苦吗?”

哒哒哒。

一大片眼泪从旭凤双眼奔腾而出,滴落在石桌上。

“你要罚就罚我,何必牵连他人?”

叶昙笑了,“只历一次劫便抹平了擅闯天牢的重罪,这可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怎能称之为惩罚?”

“我只问你,我那些个义女最后结局如何?”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难道没人告诉你,凡人旭凤之事,与火神旭凤再无关联。”

旭凤气得猛地一拍石桌,“我亲手将她们养大,她们称我一声义父,我如何能不管不问?”

“你尽心尽力养育她们十几年,然不幸一朝惨死。她们若想为你报仇雪恨,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要!”他失声说道,“我只要她们好好地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不要因为我而伤心难过,这样就够了。”

朦胧氤氲的水汽掩盖了叶昙的神色,但旭凤却听到她一声叹息。

他问道,“你让我这样过了三世,可知每一世我都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你在凡界百年,除去前半生的幸福时光,满打满算也就痛楚了五十年。”叶昙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有个人这样过了一万八千年,他都没说半句苦,你有什么好苦的?”

这句话令旭凤一愣。谁这么可怜,居然这样活了一万八千年。

——等等,一万八千年!

突然间,一个荒诞的想法浮现在旭凤的脑海。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叶昙说道,“我明白了。你写这个命格如此详尽真实,是套用了他人真实命数!”

对此叶昙没有应否,只从茶壶里倒了两杯水泡着茶,慢悠悠地吹凉。

“是、是不是廉晁伯父?”

他觉得自己想的没错,甚至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二弟是父帝,三弟是叔父,青梅是母神,义女是叶昙,二弟的私生子是润玉……全都对得上。

“你为何要我体验一遍伯父的命格?”

“没什么。就是见你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有些恼气。”叶昙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现在你应该切身体会到,这些年来父亲的所思所感。”

旭凤问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只是淡淡一笑。

“你费尽心思让我体验伯父的命格,那你一定在义女身上带入了你自己……你刚才说她们想报仇雪恨,你是不是也想过那样的事?”

叶昙低头摸着杯口回答,“听不懂呢。”

他快步走到叶昙面前,摇着她的肩膀大声说道,“你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我知道伯父的想法,他只想你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你不是喜欢平淡普通的日子吗?你和润玉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过你们平淡普通的日子好不好?”

看着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叶昙,旭凤无力地抱着她哭得声嘶力竭。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们有事,伯父也不会希望你出事。”

“可你的义女与你二弟早已势同水火。从前你来不及选也就算了,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是想支持二弟,还是站在……义女的身边?”

旭凤刹那间呆滞了。

他满脸泪痕,难以置信地看着笑眼盈盈的叶昙,“你说什么?”

叶昙轻轻将头靠在旭凤身上,叹息着说了一声,“你可真够迟钝。经历三世都没有发现,你的义女不是别人,一直都是我呀……义父。”

旭凤眼前一黑,随即昏倒在她身旁。

她看着倒地的旭凤,招来在花园外等着的戌一戌二,让他们把他带回栖梧宫。二人便一左一右架走了旭凤,然后叶昙转身就看到了润玉。

“你怎么在这里?”

润玉匆匆瞥了一眼旭凤才答道,“戌一来找我说旭凤回来了,样子看着不怎么和善,央我过来看看。”

还不小心看到了旭凤抱着叶昙苦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叶昙干笑道,“其实你不用来,我自己能搞定的。”

“你是没事,旭凤就不一定了。他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他哭成那个样子。”

“那是我有本事。辛苦跑这一趟,太子殿下喝杯茶吧。”

“好呀。”

坐定喝完茶之后,润玉对叶昙说道,“娘子好计谋,为夫甘拜下风。”

叶昙淡定地撑脸问道,“听不懂呢。”

“为夫原来以为娘子让旭凤去历劫,一是为了惩戒其罪责,二是方便我们整合天界战力,没想到娘子还另有打算。”

刚才他来的时候,看到旭凤像是对叶昙不轨,本欲出面制止,但又一想叶昙明明打得过旭凤,却一直没出手应该是有后招,他便耐心查看。结果听完旭凤的话,他认为自己猜中了五成。

“娘子设计让旭凤体验了岳父大人的人生,如此便断了他让娘子同荼姚和好的想法,还能进一步拉拢他入我方阵营。这一石四鸟之计,为夫真是拜服。”

叶昙无奈地笑了,“夫君一眼便看穿这小小计谋,难道不是夫君更胜一筹?”

“谢娘子夸奖。但此计谋确实出色,值得褒奖。”

“我也只是物尽其用罢了。我亲自安排这一切,不可能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呀。”

润玉点点她的额头说道,“就怕旭凤一下子接受不了。你方才称他为义父,为夫却不见娘子一日下凡,想来娘子暗地里做了什么。”

叶昙抿嘴一笑,“我哪有这个闲工夫陪他去历劫?我仅把我的性格加在这个义女上,就为了对他说这最后一句。”

“所以说,为夫拜服呀。”

“夫君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去毗娑牢狱传些话。”

“怎么娘子还算计上了荼姚?”

她失笑道,“也不能说是算计。只是若有额外惊喜,也不能不去收呀。”

“可以倒是可以。那娘子拿什么来换呢?”

叶昙举起手中的茶杯问道,“这杯茶好喝吗?”

润玉低头看杯中的茶汤,“鱼叶素裹,芽芯肥厚,唇齿留香,口感醇厚……这是明前顶级大佛龙井。”

“这茶竟如此厉害,倒在我意料之外。前不久一位水君送给我的,说是辖地贡品,特意让我尝尝鲜。我看他送错了人,该给你才对,我可品不出这茶的滋味。”

“若这是法神的贿赂,本殿就且收下。”

她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一晚上整下来,已不知不觉到了子时。

“夜深了,太子殿下也该回璇玑宫就寝。”

润玉放下茶杯,理直气壮地说道,“娘子在此,为夫为何还要回去独守空房?”

叶昙:???

她且说且退,“你不回去,还想在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娘子说的对,这个时候的确该就寝。”

“璇玑宫又不远,回去也用不了多久。不在这浪费时间的话,你早就上床了。”

润玉直接拉住她撤退的手,“为夫浪费时间,也能按时上床。”

“喂喂喂!!!”

“为夫闭着眼睛都知道,如何躲避路人返回璇玑宫,不劳娘子费心。”

走了一个业火修罗,来了个巡海夜叉。

得不偿失呀得不偿失。

数日后。

旭凤亲自到慎刑司一趟,拿着天帝刚写的手谕,要求去毗娑牢狱见荼姚一面。

时值润玉在此处和叶昙商议政务,他力保旭凤不会无故闹事,才让叶昙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我还是不放心。太子无事的话,不如和小神一道去。如若某些人有何种冲动行为,也能及时劝阻。”

“好。”

三人走到毗娑牢狱门外,却只有旭凤走了进去。

“来人。”

叶昙对走近的侍卫说道,“我要提审那个犯人,把他带出来。”

“是。”

被莫名点名的犯人一愣神,“你们审我干什么?我的案子不是八千年前就定案了吗?”

她轻轻笑道,“找你当然是有好事。磨磨蹭蹭还不出来,是想多关个几千年吗?”

“好好好,这就出来。”

润玉在旁旁边悄声问道,“他有什么好本事?”

“你忘了上次你说过,我是送到你嘴边的肥肉?”

他恍然大悟。

看到荼姚那一刻,旭凤的眼前瞬间闪过了他曾经那几位青梅,以及那些开心美好的时光和痛彻心扉的回忆。

他心里五味杂陈,已没了之前见荼姚时的激动。

“……母神。”

“旭儿,你平安历劫回来,母神便放心了!”

“母神身在毗娑牢狱,如何得知儿臣去历劫?”

荼姚解释道,“润玉前不久来过,说你之前硬闯天牢被叶昙拦下,下凡历劫便是对你的惩处。你这孩子怎么能做出此种糊涂事?润玉被立为太子,你本就落了下风。再出了这种事,假使当日叶昙不曾口下留情,即算我鸟族将兵尽出,也难保你安然无虞。”

末了她还是松了一口气,“这些都过去了,你无事归来已是万幸。今后再也不能做这些惹怒你父帝的事了,他现在就等着看我们自乱阵脚,好渔翁得利。你放心,只要有我鸟族一日,润玉就别想着能坐稳这个太子宝座。时间还很长,天帝之位鹿死谁手,没人说得准。”

旭凤忽视这些陈腔滥调,看着荼姚的狠厉神情,他平静地问道,“母神看着憔悴了许多,可用过饭了?”

“吃了。”她努力地笑道,“每一天我都认真地吃饭。润玉说这样就会让我去旁观大婚。”

“是吗?”旭凤没再去理会她口中的大婚,而是艰难地说道,“我有一些问题想问母神,还请母神诚心相告。”

那些他没能回答的问题,就请母神这个当事人为他解惑吧。

“你问,母神一定知无不尽。”

“母神当初明明和廉晁伯父两相欢喜,为何后来嫁给了父帝?”

荼姚面上一僵,尴尬地侧身躲闪。

“你怎么问这个?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儿臣很想知道!母神为什么没坚持等下去。明明只要再等一会儿,廉晁伯父就能回来了。”

“这些后话我如何得知?他的部下说他死了、他死了!我如何能等来一个已死之人?

“母神只知廉晁伯父惨死,可想过要去边界拢了他的尸骨,带回天界配享先贤殿?”

她迟疑地问道,“旭凤?”

“回答我!母神可动过这种心思?”

“……没有。他已晋为上神,死后尸骨全无,我去了边界也带不回什么。”

“怎么会没用?母神只要一去边界就知,那根本不是什么出其不意的偷袭,而是一场静心设计的埋伏,目的就是杀掉廉晁伯父。母神若是知道整件事的真相,还会嫁给父帝吗?”

旭凤双眼通红地问道,“一个对手足兄弟都能狠下杀手之人,又会对其妻有多少情分?母神别说当时对父帝无甚感情,便是到了情深义厚的地步,也该再三考虑是否要嫁给父帝吧?”

荼姚犹豫地回答,“其一,我不知实情。其二为了稳固鸟族人心,我只能委身于你父帝。”

“鸟族人心?原来鸟族人心就系在母神一人,而不是前线浴血杀敌的万万将士身上。”

他哽咽了一下又说道,“好,就当鸟族指望和天家结亲,那也不一定非要是母神吧。鸟族未出阁且身份高贵之人不计其数,凰女便是其中之一。鸟族若是做主将她嫁给父帝,相信父帝也不会有微词。儿臣没说错吧?”

荼姚闭上眼说不出话来。

“伯父罹难,母神没多久便嫁给了父帝,然后就有了那个早夭的兄姐。你可知当廉晁伯父费尽千辛万苦来见母神,却看到母神怀着父帝孩子之时,心里有多难受吗?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呀!”

他捂着胸口狠狠喘着气,“但是事已至此,他还能做这些什么呢?没有,一点都没有了。他的帝位、他的未婚妻都已不再属于他,他只能希望而来,伤心而归。为了天界的安稳,这辈子他只能隐姓埋名,闲云野鹤度日。但是上天偏偏见不得他好。父帝伤重,母神便亲自求取玄穹之光。他根本无力抵抗此生最爱女人的哀求,就把自己一半元神给了母神。上神没了一半元神不会死,虽然苟延残喘,但好歹还活着。伯父后来收养了叶昙,那一万八千年,是伯父今生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荼姚双手捂着耳朵,痛苦地说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叶昙对伯父多好。蛇山枯燥无味,她没想要离开;蛇山粗茶淡饭,她不曾心生不满;蛇山……”

“够了!廉晁是怎么想的,你完全不清楚。当年的恩怨,你也丝毫不知情。现在你想用这些臆想来质问母神吗!”

旭凤抽泣地回道,“我如何不知……我在凡界历劫,历的就是廉晁伯父的劫呀!”

荼姚猛然呆住了。

“天界百日,凡界便是百年。整整三世,我每一世都为弥补母神的过错,舍身救叶昙而死,如何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便是根木头也该明白了。”

“旭儿……”

“叶昙是伯父今生唯一的希望。他看到母神为杀叶昙不择手段,心里会有多悲痛?难为他当时现身还是那样平静的神情,换做是我……我哪里忍得住。叶昙呢?她满心期盼着有一日母神能放下过去,回到蛇山和伯父团聚,但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母神往来天界和翼缈洲,可曾低头看过一眼,那隐藏在群峰中的小小山头?可曾记得有一人,心甘情愿为母神舍半条命,去救阋墙的兄弟?”

荼姚蓦地转身背对旭凤,手背在脸上胡乱擦着。

旭凤摇着头说道,“我现在才知叶昙为何不愿原谅母神。她并不是因为母神曾处处针对、痛下死手而心怀怨恨;而是因为无数个日夜,眼见伯父为母神黯然伤神,太心疼伯父!母神,我一想到从前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真的不知怎么面对她。”

“不要……再说了。”荼姚平复好心情,再次看向旭凤,“你是无辜的,这些不该让你来承担。”

“我怎么会是无辜的人呢?我可是父帝和母神的孩子。这些年来,母神做了多少腌臜不义、父帝行了多少阴谋暗诡,终究要让旭凤来偿还。”他哀叹一声,“我身负无数血海深仇,没有资格当至高无上的天帝,也救不了母神出毗娑牢狱。”

“旭儿?”

旭凤定定神说道,“孩儿虽无力回天,但绵薄之力还是有的……孩儿今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见母神,万望母神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