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天牢之闹、修炼心法(2 / 2)

他坦然笑道,“这种事他处理不了,只能来找我求助。”

“要我原谅他,休想!”

“他说他真的知错了,他不该轻易冤枉人,只要你愿意原谅他,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你要不要给他个台阶下?”

“哼哼。”

“他还说,要是你真的想吃凤凰肉的话……都好商量。”

叶昙惊讶地问道,“他还这么说?我随口胡诌的,他真信了?”

“是啊。我看你要再拖下去,他当真会割肉喂你。”

“一块肉怎么够。他那小身板,全都割下来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对对对,你说得对。”

润玉眼睛瞟瞟前面,暗示她去看看。她一转头,看到草丛那里好像藏着个人。

——应该就是那只傻鸟了。

她迅速换了张脸,带着忧愁拖长着声音说道,“唉,求我原谅做什么,他又不是故意诋毁。难道他看不出,从来都是废后千方百计要谋害我们,我们何曾真的伤害过旭凤半分?就算是我们关系最剑拔弩张的时候,我们不也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吗。”

润玉也挑着话说,“那个时候是母神和穗禾从中作梗,见不得我们一团和气。我看她们是怕旭凤会看清她们的真面目背离她们,才生出许多事扰乱我们的关系。”

“想当初在凡界陈国之时,我和旭凤相处得也算和睦。怎知到了天界,竟被挑拨得这般水火不容。他一日未定己心,只怕我们的关系还会继续这样,在辅车相依和反目成仇之间摇摆不定。彼时,我们又要如何面对这瞬息万变的情势呢?”

他将叶昙抱进怀里,安慰地拍着她的背。

“不要想这么多。旭凤他……迟早会想清楚的,只是一时被假象蒙了眼看不清而已。”

“我还没在一个人身上费这么多心思,他真是了不得。”

“心烦就不想他,想想我吧。”

“你有什么好想的,你不就在我眼前吗?”

她抬起头看着润玉的脸庞,“幸好你没让我操这么多心。”

“我心里只有你,当然能省了这个心。”

“真的?”

“千真万确,醉心幻蝶便是佐证。哪怕是魔界的验心石,我也不在怕的。”

叶昙笑倒在他怀里,“上次去魔界我们没来得及试就回来了,这个验心石真有这么厉害吗?”

“当然了。历任魔尊大婚都会滴血在验心石上,验心石变红就表示二人情比金坚、珠联璧合。”

“你这么笃定自己,那要是我没有通过验心石呢?”

润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一定是验心石被掉包了。”

“是吗?”

“要么就是,你没有像我爱你那样爱我,罚你呆在我身边一辈子。”

叶昙便捏着嗓子演戏说道,“你留得住我的人,却留不住我的心。”

润玉也起了兴,“说,你的心里都有谁?”

“自由!”

二人顿时笑翻了。

笑完之后,叶昙感叹着说道,“要是旭凤带着他的肉求我原谅,我还真不知要如何应对。你让他千万别这样做,也许过一段日子我的气自动消了,也就没事了。”

“知道了,我会这么转达的。”

“唉,烦心!”

她又一头扑进了润玉的怀里。

润玉再去看时,草丛里已没了旭凤的身影。希望旭凤听了这些话,能够幡然醒悟吧。

叶昙和润玉回到宴会上时,发现这里一些女仙正在玩投壶的游戏。

简单点说就是比赛双方各有八支箭,把这些箭全部投出去,谁投进壶里的箭多谁获胜。

壶有三个,分别是大口、小口、大口,投进小口的按一比二折合成大口。

看样子她们玩得很热闹开心,却依然吸引不了叶昙的注意力。

“嗵”一支箭不小心飞过壶口,落到了她脚前面。

“殿下恕罪!”似有人小声说着。

叶昙不耐烦地捡起这支箭,随意一扔便投进了中间的小口里。

“你们继续。”

她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慢腾腾地经过沉默的人群。

——真不知道这么无聊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有这个时间她宁愿回床上睡大觉。

本来这些女仙还想邀请她一起玩,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真的射箭她都不在话下,这简易版的投壶不是轻而易举吗?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叶昙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靠在临秀身上眯一会儿。

“无聊了?”

“无聊。不是一般的无聊,是真的极其无聊。娘,这样的宴会你参加得多吗,就不觉得无聊?”

“当然无聊。这种宴会娘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只能和你爹一起来。你看看那边,也不是你一个觉得乏善可陈。”

她顺势望过去,发现邝露一个人坐在那里,太巳仙人不知去向,她已经快要头点地了。

“哈哈哈,小露珠也太可怜了。”

“太巳仙人的独女,将来不出意外会女承父业。你若和她打好关系,能省下不少工夫。”

“我和她关系很好的,不用特意打点。”

“这就好。话说回来,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还要上药吗?”

“好的差不多了,不碍事。”

“你这孩子也真是,受了伤就和娘说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如今还是润玉说出来,娘才知道你受了伤。他是怎么发现你伤在肩膀的?”

叶昙撇撇嘴回道,“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发现我的表情不大对,就问我怎么了,我耐不住就告诉他受了点小伤。本来以为没人会知道,结果他嘴巴一张就说出来了。”

“这么说倒显得娘不够关心你,和你日夜相处都没发现你受了伤。”

她嘻嘻笑道,“还不是因为我演技好,娘这么英明神武都被我骗过去了。”

“乱说,娘哪有这么厉害?”

“就是就是。”

临秀忍俊不禁,“你呀,惯会哄人。”

“我只哄对我好的人,娘就是对我最好的那一个。”

“知道了。困了就靠在娘身上睡一会儿,有事娘再叫你。”

“好。”

她这样亲密地依偎在临秀身上,着实让不少人吃了一惊。

白曦犹豫地问道,“大哥,风神真的不是法神的亲娘吗?我看她们简直比亲母女还要亲近。你有这么靠在阿娘身上过吗?”

“有是有过,不过好像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了。长了一些,我就没这么对阿娘撒过娇了,不然她会骂我小孩子心性的。”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那她是怎么做到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也不显得拘谨生疏,好像以前经常做这样的事。”

“也是。”

他忽然敲敲头说道,“其实我隐约听说过这样一个谣言,说法神其实是风神和仁德天王的私生女,水神只是她的师父。法神的身份非比寻常,本来这些人不打算让她飞升的,但是后来实在压制不住了,她才会找个地方独自飞升。水神为了不让风神和法神俩母女在天界相见不相识,才会把法神认做女儿,让她住进洛湘府。你看后来,法神不是被封为琼华公主了吗,水神没有一点缘由求这个封号做什么?”

“这么说的话,那他们不就是……堂兄妹,仁德天王也会答应这种事?”

“这个谣言就是在这里说不通,所以没人在传了。我也搞不懂,谁这么无聊把仙逝的仁德天王也编进来了。这可是削仙籍、贬下界的大罪呀。”

穗禾离他们两个比较近,把白衡的话一字不露都听进去了。

如果她那天没有在紫方云宫,没有亲眼看见天帝这一辈人的恩怨纠葛,估计她也会相信这样的谣言。

以她对这件事的了解,此谣言的真实度,或许是众多谣言里最高的一个,只是它在天王和少主的关系上牵绊不清,才会让人觉得不大可信。

仔细想来,说不定这个谣言就是他们这几个知情人里面,谁悄悄篡改之后泄露出来的。

所以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排除处境窘迫的天帝、深陷牢狱的废后、身死魂消的天王、隐瞒多年的水神风神、感情匪浅的润玉旭凤、遭受警告的杜佳和她自己之后——

从穗禾心里传来的声音太过刺耳,本该靠在临秀身上入睡的叶昙,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前方,正和缘机以及一众小仙打闹嬉戏的丹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渗人,却又压下这种情绪,阖上双眼继续睡觉。

叶昙小睡一会之后,伸着懒腰问道,“娘,有个人立了一功,我想要给她一点奖赏,但是不知道给什么。”

“给她最想要的。”

她笑道,“她最想要的我暂时给不了。”

“那她若有何缺憾,弥补了就是。”

“是个好主意。”叶昙看向临秀,“娘真厉害。我想不通的事,问娘就明白了。”

临秀嗔道,“又在哄娘了。”

她靠回临秀身上。

——缺憾?那个人最大的缺憾,自己正好有办法补全呢。

为了给她解闷,临秀便说要教她一招八方浩风诀。

“这招听起来很有上清天的风格,娘真的要教我吗?”

“招式不就是用来学的。反正你闲在这里没事做,不如趁这个机会学学新招式。”

“可是我连爹的凌波掌还没学会……”

洛霖插上一嘴道,“那是因为平时没人监督你,你犯懒了,不然以你的资质早就学会了。”

“还不是因为,”她吸吸鼻子说道,“慎行司太忙了,我没时间修炼嘛。”

“忙?这么久了连凌波掌都没学会,我看八方浩风诀你也没时间学。临秀,你就不要给咱们法神殿下多添功课了。”

叶昙摇着临秀的身子耍赖道,“娘,你看爹又埋汰我。”

“好了,”临秀飞了一眼洛霖,“她这才刚上任,事情当然多了,哪有你一个甩手掌柜清闲。”

洛霖有些不平,“我清闲?我哪里清闲了?”

“这么多年都是小昙给你处理公文,你说你是不是甩手掌柜。”

“……那我也不清闲。”

临秀看回叶昙,“你爹就是爱面子,别理他,娘这就教你八方浩风诀。”

说完她手里凝出个诀,这个闪耀着光的小白球,顺着临秀的手钻进了叶昙的额头。

瞬时间,叶昙的眼前像是在翻书一样,一一浮现了八方浩风诀的口诀、心法和招式。

再回神时,临秀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看清了吗?”

“看清楚了。”

“那应该学会了吧?”

“大概,要试一试才知道。”

“你现在就试试,娘也好提点你。”

“好。”

叶昙手上慢慢起了一个势,随着她生疏的动作变得流畅,空气似乎有了些许异常流动。

“慢些、再慢些,认真感受风在你指尖穿梭。你现在是它的主人,它如何运行全在你一念之间。

“娘原来教你的风盾偏向防守,这八方浩风诀则是强击类型的。比起普通风刃和摧风掌厉害多了,你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看着在她手上具现缠绕的风,叶昙开心地笑道,“一看就很厉害,不用试了。”

这边洛霖有些吃味,“你娘教你八方浩风诀,你学得这么快,怎么爹悉心教你凌波掌这么久,不见你这么迅速。”

“没办法嘛,”她吹散手里的风回答道,“我哪里有爹对水操控力这么强。要是换成润玉来学,说不定他会比我学八方浩风诀更快。”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润玉,侧过来问了一声,“在叫我吗?”

最靠近他的洛霖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太子听错了。”

“哦。”他明明听到了!

“爹教你的招式,你难道还去教润玉了?”

叶昙飞快答道,“没有,怎么可能。这可是爹的独门绝技,润玉还不是咱们家的人,学不到的。”

“那就好。”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话混进来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成了咱们家的人就能学了?”

“我刚刚说错了,应该是只有我能学,润玉学不到。”

“这还差不多。”

“呵呵呵呵,就是这样。”

洛霖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坐过来,爹这就指点你。不可能你学凌波掌,比学八方浩风诀还慢,像什么样子。”

“哦。”

真不知道爹在纠结什么。她说到底还是朵花,木系除开本系外,不就最适合学风系和雷系吗。虽然水系也能学,怎么都没有风雷这么快呀。

但是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磨磨蹭蹭坐到她爹身边,接受他爱的教诲。

“学到哪一层了?”

“第二层。”

“太慢了,印记凝成了吗?”

“还没。”

“那现在练吧。”

“……哦。”

在洛霖的不懈督促下,叶昙终于在天黑之前练完整套凌波掌,凝成了凌波印记。

对此,他十分满意。

“看,这不就练完了?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爹说的……是。”

“等你把凌波掌融会贯通之后,爹也教你上清天法术,就那套寒水决,好不好?”

本来精疲力尽的叶昙立刻兴奋起来,“是大师兄练的、很厉害的那招吗?”

“你怎么知道越辰学过?”

“大师伯说的呀,凰女师叔也说他很厉害,我试过没说错。”

临秀琢磨点味了,“你肩上的伤,是不是和越辰比试留下的?”

“呵呵呵。”

“你怎么和越辰比试起了。他是你大师伯的得意弟子,师门第三代武艺修为皆是第一。就算你是最先晋神的,也比不过他。”

“我哪里知道,”她撅起嘴巴说道,“不过娘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名不虚传的、第一。”

——是她大意了。还以为大师兄闭关多年,武艺没她这么熟练,结果惨被当众打脸。

“今后不要随便比试。要不是看在同门的份上,你大师兄下手会更狠,那就不是肩膀一点轻伤了。”

“记住了记住了。”

旁边桌的润玉安安静静听完这些话,端着杯子的右手却猛地一握。

风神怕是没看到叶儿肩上的伤是何模样,若是看到就不会这么镇定了。

他数日前因眼所见,发红肿胀不成样子,轻轻一怕连表情都维系不住,擦了药也恢复得极慢,现在估摸着还没完全消肿吧。

她为了不让人担心,便将苦痛说得轻描淡写,自己独自忍受苦痛。上次的大羿射日弓也是这样,要不是魇兽吐出梦境让他看到,只怕他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个随性洒脱的人,却迫使自己委屈求全,自相矛盾的性格到底从何而来?还是说,是这样的环境逼得她不得不这样做?

他不由看向了上座的天帝。

太微和润玉视线相接,便举起酒杯轻抿一口。润玉端起茶杯,仰头喝尽以示尊敬。

——说到底,还是他站的位置不够高吧。

戌时,华灯初上。

宴会持续到这个时辰,也因为包含了花灯猜谜这个节目。

太巳仙人命仙侍取来数十个花灯,每一个花灯上都写了谜语。

“诸位,这是今日最后也是大轴节目——猜字谜。谁猜对字谜,谁就能拿走这个花灯。”他笑道,“这是文曲星君耗时许久所制,不会很容易也不会很困难。会否猜对,就看诸位的聪明才智了。”

太微也说道,“本座格外加一个奖励:猜对字谜最多之人,可以对在场的任何一位,提出一个无关大局、无伤大雅的要求。”

这话一出,大家的兴致眼看着高涨了。

叶昙恍然大悟,元香说宴会有异要她小心,指的应该是这个?

谁能说一个小小的要求,具体有多小?若是宴会氛围上来了,稍微过分一点也没人说逾矩吧。

“现在开始,第一个:草上飞,打一字。”

很快便有人回答,“早。”

“中。这个花灯,归这位仙君。”

“第二个:双人通过独木桥,打一字。”

“从。”

“中。花灯,是仙子的了。”

猜这个她再熟练不过,既然天帝想玩,她就陪着玩一玩。

有她加入战局,场面顿时活络起来。

“前面几个比较简单,接下来要加点难度了。第十个:圆寂,打一成语。”

叶昙接着说道,“坐以待毙。”

太巳仙人乐呵呵地指着她说道,“法神殿下中。”

“第十一个:蜜饯黄连,打一成语。”

她几乎跟着说了出来,“同甘共苦。”

“法神殿下中。”

白衡抓着折扇说道,“法神都下场了,我也不能落下。”

“第十五个:愚公之家,打一成语。”

还不等叶昙说话,他便抢先回答,“是开门见山。”

“白衡世子中。”

他得意地看了叶昙一眼,叶昙却不在乎地笑了。

——这个人总不是天帝的奸细。

在一片叫好声中,有一个人看着表情不太对。

天帝昨日亲口对她许诺,只要她能答对灯谜,就能当上太子侧妃,还把灯谜的所有答案都交给了她。

只是她没想到,法神和白衡回答得比她还快,她空有答案却无用武之地。

眼看着灯笼越来越少,她就算答对剩下所有的谜语,也没有这两个人的多。怎么办,这么大好的机会她就要错过了吗?

当然,比她更着急的是文曲星君。

他看这两个人竞相答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准备的谜题太简单了。这么快就结束的话,他司文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第三十个,”太巳仙人舔舔嘴巴说道,“颠三倒四,打一字。”

这个有点难度,二人陷入了思考。

一个仙子弱弱地举起手,“……泪。”

“仙子中。”

她看着这一个花灯,仿若美好的愿景近在眼前,整个人开心地快要哭出来了。

叶昙一看她的神情就明白,这人才是天帝派来的奸细。

想来是刚才自己和白衡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字谜,她找不到机会表现自己。乍一得到花灯,便喜极而泣了。

天帝这是找的什么人,心理防线这么脆弱。

“第三十一个,请诸位听好:百里挑一,打一节气。”

杜宏忽然举手说道,“白露。”

太巳仙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仙君中。”

仙侍将花灯送到他桌上。

那是一个莲花形状的花灯,花芯夹了一张纸,上书一句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他轻声把下一句念了出来,“所谓伊人,”然后看向对桌的邝露,“在水一方。”

微风将这句话送到了邝露耳边,她忽然低着头红了脸颊。

叶昙得逞地笑了,连中间错过好几个字谜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