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国,在一片喜乐荣华,花期似锦中,迎来了举国瞩目的皇太女选夫宴会,参加选夫盛宴的男子无一不是各个地方的人中龙凤,或是文采非凡,或是长相出众,或是武功卓绝,总之,就是一个词,优秀。
“殿下,您为何不收宫世子的兵符?您……”谢婉言看着宫墨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不忍。
“宫墨一代天骄,不该因为本宫埋没。”司徒蔓野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可是宫世子愿意啊,愿意为了殿下您袖手天下,愿意为了您不碰王权霸业,谢婉言欲言又止。
“没事,就算本宫不收他的兵符,他也不会放弃的。”司徒蔓野笑了笑,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宫墨这般耀眼的天才埋没,当真是栗国的损失,也让天下少了色彩。
谢婉言半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宫墨回到王府的时候,湘北王正坐在小池边钓鱼,湘北王神色淡然,带着几分超然的气质,修佛多年已将身上的杀伐凌厉的气息磨尽,此刻的他就是一个平和普通的老人家。
“回来了。”
“嗯。”宫墨带着几分失落的怅惘,收起雍和假意的笑容,只剩下萧条的苦涩。
“听你这语气,看来皇太女殿下是不准备让你参选皇夫了。”这个结果,湘北王没有一点的意外,宫墨坐在湘北王身边不说话,整个人都沉寂在无奈的悲哀之中。
“子贤,你要知道,你是镇守湘北边关的世子,过两年你就是手握重兵的藩王,你的文韬武略,你的才华满腹,都让本王骄傲,同时,也让皇家忌惮,皇夫难为,自古女子地位地下,千年前青萝女帝一统天下,然而登基五年便被皇夫篡位,有了这样的先例,皇太女选夫如何不慎重?皇太女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心胸开阔不输男儿,但她还是个女子,一旦有了子嗣,朝臣未必还会向今日这般臣服与她,你又这般优秀,你的存在让朝臣不放心,也让皇室不放心,子贤,不必落寞,皇太女的选择是正确的,本王也不希望你当这个皇夫。”湘北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宫墨苦笑不语,湘北王说的他如何不明白,皇室和朝臣的担忧他又如何不懂,只是,他爱恋她多年,就算是皇太女又如何,他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有距离,也不认为他们之间存在隔阂,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认为罢了,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皇太女是个聪明人,将来也会是个合格的皇帝,帝王无情啊,若是有一天你们发生了矛盾,有一天皇太女不再年轻,不再信任你,子贤,你的优秀,你的政绩都是你们敌对的源泉,那时你该如何?是奋起反驳还是任由她铲除你这个障碍?帝王多疑,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若是你们地位对调,你会如何,自己好好的想吧!”湘北王感叹道,年轻时励精图治,老年昏庸无能的帝王历史上不少,司徒蔓野又是女子,怕是这份多疑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倍增,权利吞噬人心,等她初心不在的时候,年少时的爱情和梦想都只是虚无,自古人心皆如此,自古帝王皆悲哀。
微风撩起小池边上男子的发丝,男子落魄的容颜满是苦涩,无力的坐在池边,任由微风寂寥。
是夜,宫墨望月伤悲,拿着酒壶对月酌情,院子里很安静,时不时的一个酒壶滚下屋顶打破这分寂静,行云流水纷纷不在,这个时候是宫墨一个人的时间,他沉寂在自己的悲哀之中,他不怪她,还是怪她,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他们相识多年,他一路看着她从总角之年走进花季年华,从苦心谋略走到权掌天下,从娇弱公主走到皇太女,他们的每一个瞬间他都记得,幼时她的娇柔,初见时她的矜贵,受伤时的娇弱,书院时的沉着,游历时的从容,回宫时的张扬……还有如今的沉稳无情,呵,说到底只是她=他一个人的沉沦。
“老远就问道美酒飘香,子贤兄,这是借酒消愁还是对月品酒啊?”院子里传来一阵洒脱自如的声音,宫墨轻笑一声,不予理会。
“唉,真是可怜天下痴情人啊。”男子刚刚飞上屋顶,一壶酒飞快的飞向男子,男子一把接过酒壶,转了两个圈落下坐在宫墨对面,来人正是湘北神医闻风公子。
“听说皇太女殿下拒绝了你?是不是真的?”闻风一脸幸灾乐祸,从认识宫墨开始,他就是一副温文尔雅,沉稳如山的模样,从未见过他变脸,似乎他天生就是如此,不会生气,不会悲哀,对谁都是温润如玉的容颜,难得见到他这般失落。
“不想死就闭嘴!”宫墨心情很不爽,淡淡的瞥了闻风一眼,接着喝了一口烈酒。
“行,我不说,陪你喝酒总行了吧。”闻风举壶,陪着宫墨望这天上的月亮,宫墨扯出两分笑意,喝得更加的愉悦了。
夜色撩人,浅浅的白月光温柔的落在红瓦宫墙上。
“怎么皇宫这么远啊?还没到!”
“不管多远,嗝……本世子、都不怕!”安静的街道上几道人影跌跌撞撞的前行,其中两人一人拿着一壶酒。
“世子,别闹了,世子,现在宫门已经落下,不能进宫啊!”行云和流水一人拉着一个苦着一张脸说道。
“本世子武功盖世,不用走宫门!”宫墨带着两分浅笑,两颊微红,深邃的眼睛迷离,带着几分醉意。
“世子,夜闯皇宫是死罪啊!世子,别闹了,我们回去好不好?”行云痛苦的捂着额头,谁来救救他!
“走开!”宫墨摇了摇脑袋恢复了几分清明,一把挥开行云,把手里的酒壶顺手丢给他,行云接过酒壶,抬头哪里还有宫墨的身影,满脸错愕。
“世子?流水,别管他了,快找世子去!”行云抬头只见宫墨的身影越来越小,焦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