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南非小巧的模样也有一颗凶狠的心啊。”长欢看着手里的獠牙面具,看着就凶神恶煞,这样的面具实在不像是佳元节的东西,倒像是过年时候用来闹着玩的面具。
“那是,可不能因为我长得可爱就小瞧我,我很凶的。”手里的面具戴在脸上,双手学了一个猫抓的动作。
“是,小瞧谁也不敢小瞧了你。”面具这种东西也是分人的,獠牙戴在蔓野脸上就显得有几分怪异,在长欢脸上确实毫无违和感,明明是张凶神恶煞的脸,偏偏透露出洒脱大气,当真是不公平。
长欢和蔓野漫步走在槐花树下,此时正是槐花开放的时节,少男少女们羞涩的脸,眼中满是期待和向往,少女多了几分娇羞,少年则是眼里带笑,心如侵蜜,好不美满。
真好啊,曾经她也这样的期待过,只是事实告诉她,她遇上的人不对,如今她已经没了去遇见爱情的勇气和余力,少年眼中神色复杂,颇有感慨。
旁边男子眼光一闪,瞬间恢复了平静。
“如今这儿人多,不如我们上去看看?”走到摘星楼前,仰头望去,好像当真连接着天上的星宿,楼顶直入星空望不见尽头,当真是一大奇观,“柏溪很美,是个人间的天堂,不过柏溪最美的地方确实这摘星楼的楼顶,上面可以看到整个柏溪盛况。”
“好,我们上去。”她想站在最高的地方看看柏溪的模样,或是更远的地方,虽然看着好像很难爬的样子。
另一边,展羽坐在幽静的丛林里遥望着那颗象征着爱情的月老树,底下的人儿个个满怀期待,展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年少时的诺言就像云烟,男女之爱更是无稽之谈,他见多了偷腥的男人和女人,当真不明白这些人在期待什么。
“展羽公子?”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展羽回头,见谢婉言睁大了眼睛满是惊喜,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乔公子他们呢?”不知为何她总是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身上化不去的悲伤。
“谢小姐,走散了,我在这里等他们。”展羽淡淡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样啊,我和我表姐也走散了,我可以在这儿等我表姐吗?我一个人有点怕。”谢婉言怯怯的问,眼中带着祈求。
“随你。”说完展羽也不理会一旁的谢婉言,继续望着前方,少女眼中的欣喜他不是没有瞧见,反正他们过几天就离开,然后会不会相见还是一个未知数,等他走了这里的事儿就不关他事了。
谢婉言手里的手帕捏紧,眼里带着不察觉的喜悦,满心复杂,她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那个她在谢家前厅看了一眼便记住的男子,那个满是忧伤的男子,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不幸,她只希望可以抚平他的忧伤。
微风吹过,槐花四处飘落,少年抬头望去,绝色的容颜乱了谁的眼,那莫名的悲哀又触动了谁的心弦,少女痴痴地看着前方的男子,周围一片寂静,眼中只有那道绝色的身影,仿佛这个世间只有他一个人,心跳如此的激烈,双颊粉嫩,那是少女的怀羞。
他不会知道,在以后的以后,谢婉言都没有忘掉这个夜晚,槐花底下的男子淡淡的忧伤,仰头望漫天的花落,那一瞬的风景惊艳了谢婉言的时光,缘分是个神奇的东西,佳元节是个神奇的节日,老槐树更是一颗通灵的古树,看遍世间的情起缘落,观遍世间痴男怨女,还是默默的俯视着众生。
良久,谢婉言终是鼓起勇气走到展羽跟前,她知道这于理不合,可是她怕如果她不开口,她会成为他的过客。
“展公子,我……你,你是不是过几天就要离开柏溪了?”她听她五哥说过,他们要去游历天下,不知他家住何方,不知……
“是。”展羽冷冷的点头,没有一丝留恋。
“那不知公子家住何方?说不定将来我也有机会走出柏溪到了公子的家乡呢。”谢婉言压下心中的失落,问起展羽的家,只是可惜,问错了人。
“无家。”薄唇吝啬的吐出两个字,带着无边的冷意,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呃,对不起,我……”她到底该怎么说,才能不触到他的伤口,才能让他知晓她的心意。
展羽没有再说话,尴尬的气氛就这样开始,谢婉言默默的低头闭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这个男子去交涉,这几句话已经鼓足了她最大的勇气。
若是蔓野在此,定然会告诉她,当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毫无怜惜、关注的时候,就是女子该放手的时候,因为从一开始,这就不公平,爱情的本身,一定是互动的,一个人努力需要莫大的勇气,这注定是一场豪赌,而此时的谢婉言无声的踏入爱情的赌局浑然不知。
“小姐,小姐……小姐这是跑到哪儿去了?”一阵呼叫打破了片刻的沉默,谢婉言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出来很久了。
“公子,我,我先回去了,公子保重。”谢婉言屈膝一礼,然后带着娇羞离去,至始至终展羽都没有给予回应,只是沉寂在心悦之中的少女浑然不知。
槐花树下的人开始慢慢的散去,虽然柏溪的民风不似其他地方的那般深严,但是在夜幕黑沉的时候,还是鲜少看见女子在外。
四周恢复了平静,少年心中一片宁静,不曾激起一丝涟漪,夜色朦胧,月光缱绻,这一夜注定了多少事,改变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