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月原本是不打算多了解的,可每次见到她,都会从她眼中看到一抹忧伤,无端引人注意。
秦怀钰的才学很好,思维敏捷,饶是她多活了那么多年,见识了那么多,也不得不佩服某些人。
这么有诗才的人,却陷入这深深的后宫中,心里一定很不甘心吧。
秦怀钰似乎和她很投缘,每次能聊很久。但只要杜新月一提起鞭子,她就三缄其口。
记得最初她对那条鞭子很感兴趣的,怎的如今反而避讳交谈了?
杜新月盯着她柔婉的侧脸,心里实在好奇。眼珠子一转,说道:前阵子我遇见个人,很是有趣。
秦怀钰抬眼看她,等着她说下去。
那人带了个银色面具,一双眼倒是长得斜长勾人,手中持一把和田玉骨扇。
杜新月描述起那个面具人,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然而,秦怀钰只是好奇,并没有半点异样神色。
你猜怎么着?那人竟然认得我手上的鞭子,还问我从哪里来的。
此话一出,秦怀钰的脸色就变了。眼中有疑惑也有惊讶,但很快就将这些情绪掩盖了过去。
那人怎么认得这鞭子?想必是朝中之人吧。
朝中之人?杜新月喃喃重复了一遍,不置可否。
若是朝中之人,怎会不认得她,即便不认得她也不会如此不敬地质问,很显然那人并非朝中之人,甚至可能是北疆的人。
还想再说点什么,秦怀钰已经起身,面带倦意,今日有些乏了,县主先回吧。
如妃娘娘请安歇。杜新月告辞出宫。
一路低头沉思,想着如妃的事。鞭子上的文字她已经问过人了,是北疆文字拓跋,如果没记错,北疆皇室就是这个姓。
所以当初先皇是从北疆皇室手中夺得这长鞭,并引以为傲,这才挂于书房,又赐给当今圣上。
这个如妃,入宫前在漠州,北临北疆,若是认得拓跋皇室之人,想来也是有可能的吧。
因为低着头,也没注意前方,拐过前方巷子口时,和突然出现的肩舆撞到一起。
哎哟!肩舆上的人轻呼一声,娇斥道,哪个不长眼的!还不跪下掌嘴!
换作旁人早吓得跪下求饶了,可杜新月却揉着自己的胳膊,瞪着她,说道:是你的肩舆撞到人,怎的还有理了?
肩舆上坐着的是当今圣上新宠的张贵嫔,家父张敬亭任大理寺少卿,是皇上新提拔上来的人,她在后宫也一路升迁,半年内就从常在升到贵嫔。
张贵嫔正是春风得意时,哪里容得下这么放肆的人,再一看她的装束,并非宫中之人,神色越发倨傲。
哪来的刁民,冲撞妃嫔还敢无理狡辩,来人,给我打!
杜新月从未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有些错愕。看那几个宫人冲过来,气势汹汹,是动真格的,便往后跳开。
喂,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大胆刁民,敢威胁我,给我狠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