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月叹了口气，说道：开始时院子里有人，我不好靠近，后来找机会走近，也只隐约听见她叫了声师傅，然后就差点被发现了。

卓亦然嘴角抽了抽，就这也值得她思索这么久？

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她苦恼地说，那日我与安郡主去东市，看到了杜新蕾，如今想来，她去那儿定是去寻人的。戏班里有她师傅，所以戏班其实是她的人。可如今却有人找上门，要他们入宫表演，那人很可能就是伏平郡王之流。所以，杜新蕾的的确确和那个郡王同流合污，不知道父亲知道了会不会气死呀。

卓亦然听她这么一分析，才抬眼又看了她一眼。诸多的细节连在一起，似乎穿起了一个未知的阴谋。

他早就想过太后的寿辰不会那么简单，从伏平郡王准备一盆墨竹盆景开始，敌人就在暗中布局了。

如今细细想来，似乎每件事都离不开杜新蕾的影子，可她一个弱女子，若说有恩怨，那也只是和自己的姐姐，为何会布下这么复杂的一个局？

所以卓亦然从来不认为这件事是杜新蕾能做下的，但事实上，她的确参与其中，还是个重要角色。

离太后寿辰还有半月，若要安排人进宫表演，定会早早将他们带进去，熟悉规矩，做好排练，以防出错。但此事向来是太乐司之事，也轮不到我做主。

杜新月横了他一眼，说道：若有心破坏，大可让皇上下旨，杜绝宫外乐人进入，或是指定人安排此事。

你说的对，但我并不打算如此，卓亦然很自信地说，打草惊蛇，只会让他们更加警惕。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杜新月狐疑地盯着他，你有对策了？

不可能吧，都不知道人家到底会做什么，他能有何对策？

卓亦然不答她，沉着脸道：快吃，不是肚子饿了吗？

杜新月却挨到他身边，撑着下巴看他，说说嘛，有何计策？

吃饭！

说一下嘛

闭嘴！

杜新月看他凶巴巴的样子，错愕地眨了眨大眼睛，哼了一声，坐回去，再也不理他。

两人沉默地吃完一顿饭，她时不时抬眼看他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渐打消了打探的意思。

多半只是随口说说的，怎么可能没弄清敌人的意图前就想好对策？

之后的几日，卓亦然显得格外忙碌，早出晚归。

杜新月隐约知道他在为寿辰宴做准备，却不知他究竟要怎样。

她自己也很忙，自从在陆家诗会上一举成名后，京都里大小诗词论坛和文学盛会都会给她发来请柬，她多半是懒得参合的。

但总有一些人，会以各种法子来烦她，烦得她不得不去，然后再当众将那些自以为是的清高学子贵女们教训一顿，而后越发名声大噪。

连带着还有她那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形象。

宫外这些人都还好办，却不知怎的，宫中的妃嫔也给她下了帖子，邀她入宫一聚。

最先邀她入宫的自然是如妃，对这个妃子她也心存好奇，便欣然前往。

端庄大方又温婉的女人，身上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