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所发现的一切都瞬息万变,昨夜傍晚回京的王郡守一家,第二日于正午时分全部收监入狱,参他们的折子如同雪花一片片的往上飘,无论是有的没的就跟得了指令一般往上泼着脏水。
今年长安的冬季好似格外的刺骨寒冷,亦连这梅花都没有往年的香。
满目不可置信如雷劈的林朝歌跌跌撞撞从清元殿跑出来后,迎面撞上脚步匆匆进宫来寻她的茶葛。
“外面说的可是真的!”抓住他就跟溺水之人抓住一个浮木,迫切的需要一个人告诉她。
假的,方才奏折里看的都是假的,亦连他说出口的话都只是为了诓骗她而来。
茶葛见她面色恍惚身形轻晃无力,硬着头皮艰难的点了头应下;“是。”
“是在什么时候。”此消息与她而言无疑于雷劈,大脑一片混沌。
不,怎么可能,收监王家人到底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特别是还在王溪枫在西北之地立了功的档口上,实在是令人难以想通。
“在小主子你进宫的前一刻。”喉咙艰难的上下滚动吐出艰涩几字。
一切都跟算计好了一样,就等着他们入京收网,可是此举又意语为何,林朝歌实在想不通也不敢想下去,生怕想到自己最不愿面对的结果。
盛京中关于王郡守一家入狱的事情就像在沸腾的油锅里滴溅了一滴清水那般沸腾,国盛民安的时候人人都在猜测圣上此举意欲为何,何况王郡守此人在民间声望一向极好。
帝王心海底针,他们可不敢胡乱揣摩帝心。
连日来林朝歌忙着疏通上下关系,派人去查奏折上所查之事,甚至是上参之人家中的阴私事都不放过,好人他们后院起火,顾不上前院。可暗中就像有着多张无处不在的大手拿着网和钉子将她死死顶在原地,半步动弹不得,每当妄图前进一步,就会不知从哪儿射来几支冷箭,砍断试图伸出去的手脚在退缩回原点。
楚沉身为王家表亲,却在第一时间软禁在了府邸,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望,同理也是在变相的警告他们此事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就连以前同王郡守交好在朝堂上为其说过话之人都三三俩俩被参了几本,一时间自身难保难还顾得上他人。
远在洛阳已经在今年五月份娶了韩婉然如妻的柳宝如初听闻此消息时,连夜马不停蹄的赶往长安,却在半路以为遇到了意外,人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独留家中娇妻怀着三月大的孩儿差点儿哭瞎了眼。
此刻到了如斯地步,林朝歌要是还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个傻的,白长了脖子上那么大的装饰品。
可是她不明白,不明白他做的一切到底只是为了单纯逼迫她还是有其他阴谋,掩藏在袖口下的大手紧握成拳,死死咬着上下牙槽。
清元殿中,白清行今夜罕见的又一次翻了近来新得宠的苏美人,对于朝堂上之事倒是略有耳闻,不过是置之一笑过罢了。
最多的还是听说林尚书失了宠,惹得现如今人人都想踩上一脚的地步,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
他到要看那人还能硬骨头到什么时候来求他。
距离王家入狱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林朝歌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他们,只是上下打点了衙署帮忙照顾一下王家,而且她现在知道一切的事情起因皆于她而起,自此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她就是一个害人精,谁遇到了她都不会有好结果,死去的林秀才,林潇再到潇玉子,现在是王家,以后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