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有话的,惹得冯烛伊脸容含羞,一时不知所措,幸好天色昏暗不曾让两人看清。夜谷霜寒,阴气如疾,陈歉实感毛骨悚然又一直不见冯晨裳二人身影,便自行朝前方走来,不想竟见到冯烛伊,诧异道:“冯兄,为何如此光景呀?”
冯烛伊见陈歉颇显狼狈,那似先前般意气风发,好笑道:“原来真是你这公子哥,你怎么也认识这小妖精呀?对了,老娘无意中听到他俩谈及于你,可真是有趣……”
陈歉从容不迫,淡道:“不知何事?”语落,看向浑身不自在的冯晨裳两人。
就此顾盼间,冯烛伊竟踏雪飞身朝陈歉而来,试图将其擒住,“随老娘去个地方,我便告诉你!”
对方并未使出内力,敏锐的冯晨裳不曾拔剑便把冯烛伊击回了原地。见有惊无险,云竹猗叮嘱道:“你先带陈少爷离开,他不谙武艺,必会被我的北鄙之音伤及性命。”
陈歉否定道:“冯烛伊手段毒辣!就让冯兄留下照应,歉自行离去便行!”
云竹猗终于拿出笛子,媚笑道:“我内力虽不及她,但她也绝不可能伤及本姑娘性命,何况你还有任务在身呢!”语落,冲冯晨裳使了眼色,叫他按原计划行事。
“就让妳俩妖女叙叙旧吧!”冯晨裳开怀一笑,便硬拉着陈歉飞身离去。
冯烛伊并不打算追去,嗤笑道:“不要以为老娘不知道妳在盘算什么,就不怕我去告知于岭与时析岁?”
云竹猗一派傲睨自若,冷笑道:“沈仲荣只道山路昏沉,危险未明,不要试图寻找捷径,若伤及自身并不负责。几时言明说否定此举?真是可笑至极……”
冯烛伊有些恼羞成怒,娇喝道:“哼……算妳这小妖精高明!老娘不想再与妳争辩,告辞了!”
去向不明,云竹猗拦截道:“妳要去何处?不老实交代就休想走!”
“呵呵……我执意要走,能奈我何?”语落,冯烛伊便飞身上树。
云竹猗担心她会随意乱来,旋即拿起笛子吹奏,此乃最近悟出的新曲子,比北鄙之音还要折磨人。不想云竹猗的实力大增,让冯烛伊颇为意外,她只好以内力来抵御笛声,右掌一股紫气悬绕向云竹猗袭来。云竹猗佯装慌乱,匆匆而躲后踏雪离去,企图牵引对方追来。若只论轻功,云竹猗实则小胜与冯烛伊一筹,故而扬长避短,半隐半攻地拖延时间。
此刻的另一边,一众侠客差不多已行至半程。谢铁与张定边一路切磋而来,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还将大部分人甩在脑后。能赶在两人前面的也十指可数,认识的有白桑柔师姐妹,张氏兄弟与陈歉相撞的年轻男子。让谢铁颇为意外的是,方甫梅与李玉梅竟紧跟其后。
众人来到一险峰顶处,惟见一吊桥连着对面山峰,山雾浓密加上灯火明灭,一眼望去如同地狱深渊般,众人都一时停了下来。
谢铁顾盼四周,并无多余安全路径,低声道:“看来只能从这吊桥过了,只是距离实在遥远,若半道木板被雨雪腐蚀了,怕是粉身碎骨啊!”
方甫梅走向桥边看了看,一阵寒风直冲而来,登时毛骨悚然,喊道:“师兄,我们还是另寻他路吧!”
闻言,李玉梅也是认同。
谢铁并未表态,犹豫道:“先看看情况吧!”
白桑柔与白湛露也不见丝毫动摇,静静地立于原处。须臾,于岭也飞身赶到,却不见时析岁身影。他立于人群中,只是静默观看却不曾言语。
很多人已纷纷开始下山了,毕竟只是来求个名利,若连命都搭上了就不值得。不待片刻,人竟走了大半。
张怀德这时来向谢铁两人走来,询问道:“谢兄、定边兄!你俩有何良策?”
张定边与谢铁仍沉默不语,由于人群离散,三人无意见到于岭平静似水地立于人群中。三人各自一顾,登时恍然大悟,心头一舒。想起沈仲荣方才所言,只要随着星灯的顺序而走就不会有危险,关乎人命,想必这吊桥近日重修过,三京酒楼无非是要试探胆识罢了!
念此,谢铁三人仰天大笑,便朝吊桥奔去。张怀远三人来不及阻拦,已被浓雾遮掩了身影。
神秘男子与白桑柔师姐妹其实也早有察觉,只不过先看看谁有这个胆识罢了。
于岭由衷佩服,心谙道:“张怀德、张定边!果然与谢风流一起的,都不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