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里不知是否打得兴起,竟将身上的弓箭丢到了一旁,笑道:“轮到我出绝技了,好好看了……”
“来吧……”冯晨裳放笑了笑,便先出手攻击。
脱里此时攻击的路数,还是以力量压服对方,但此番猛攻已似贺喜格对付张怀德那般,如暴雨倾盆,没有一两个时辰休想消散。冯晨裳避无可躲,也只能倚仗蛮力反击了,两人已没有章法可言。但是“以乱击序”乃是脱里的绝技,不知何时冯晨裳的左臂已被划了一刀,幸好伤痕很浅,没有伤到筋骨。
冯晨裳似乎有些累了,俊脸显得有些苍白。
脱里故意停了下来,得意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交出冯烛伊吧!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往后只要你不与大元作对,任君肆游。”
冯晨裳竟诡谲而笑,并没有说话。随即想起与钱塘三文武学艺的光阴,吴屹与于岭是四人中天赋相对最差的,但胜在穷年累月的努力,终日发愤忘食,事到如今已是江湖一流侠客。时析岁的天禀,不容置疑乃是最好的那个,只要刘鹏君教授的每式剑法与要领口诀,都是很快就能参透与擅用,四人中他最为懒散,但剑术修为又偏是四人之最。而冯晨裳的天赋虽比不上时析岁,但比之吴屹两人则强了许多。
天道酬勤,人一生的造诣当然不能单单依靠天禀。冯晨裳自幼悟性颇好,但他并不似时析岁那般懒散,而是焚膏继晷地练剑,日复一日的坚持了十年。这也是他整天一派言不及义的模样,还能让李清曲为之倾心的原因。
如今的李清曲虽看似妖媚,但仍存璞玉浑金之心。学武之人终会遇到裹足不前的时候,于岭几人也曾因此而灰心,但经过李清曲的安慰并开导,竟神奇般迎刃而解,所以甚得人心。但也因此让郦棂对她百般怨恨,处处留难于她。有一次让吴屹正面碰到了郦棂暗中戏弄李清曲,他义无反顾地当众帮助李清曲摆脱难堪之境,所以因此小事,郦棂就怨责了吴屹许多年。大方慷慨的李清曲心知实情并没有埋怨郦棂,还多番向她示好,奈何对方毫不接受。
原本淘气婉丽的李清曲,如今竟被脱里慑惊得魂不守舍的。冯晨裳念此,当然怒火中烧,顿生神力。
凑巧此时白桑柔两人已经赶来了,李玉白见他左臂衣衫浸血,朗声道:“冯兄,伤情怎么样了?要不我等这就离开……”
“不须要!”岂料,冯晨裳冷淡地回了一句,再狂喝一声,就直接朝脱里杀去。脱里刚接了一击,就知力量强了不少,满意一笑,一刀一剑又猛烈地来回交锋。冯晨裳心知单靠右臂绝不是脱里的对手,但他的左臂的力量浑然不输右臂,所以双手间不容息地轮番猛砍,即使对方势如駃騠,一臂抵挡双臂的轮番猛攻,当如螳臂当车。
脱里处于下风之际,恰逢陈永存也已经来到此间,站于李玉白对面。正当冯晨裳准备制伏脱里时,竟见他拿起了地下的弓箭,果断地朝冯晨裳右肩猛射了一箭。
俗话说暗箭难防,李玉白两人于冯晨裳倒地之时,才知陈永存行此恶径。担忧朋友安危,两人也无心不理会于他,惟连忙跑去将冯晨裳扶起,白桑柔颇懂得岐黄之术,看了伤口并没有伤及要害,登时心气一舒,见她叮嘱道:“冯公子先不要动,此间没有止血之药,我等回去再拔出弓箭。”
冯晨裳痛楚难忍,原本已消散了许多体力,一时不能说话。李玉白见之,惟有将他背起,怒喝道:“你们最好不要阻拦,不然我朋友有性命之忧。你们所有人皆亡于此夜……”
此话杀气腾腾,陈永存当然不敢阻拦,李玉白三人随即便阔步离去了。
这时,脱里宛若刚刚回神,怒目看向陈永存,喝道:“我最是憎恶别人插手我的战斗,你可知否?”
“我不是在帮助你吗?脱里大人!若是在下刚刚不射那一箭,您恐怕就输了。”陈永存得意一笑,毫不畏惧。
“哼……我会输?”脱里一时奈何不了陈永存,惟有责骂道:“不理你与那些人有何恩怨,但要记住,下次不许插手我的事!等你与他们独对之时,任你如何使诈都于我无关!”语落,便径自离开了。
“脱里大人慢行……”陈永存陪笑一声,便暗恨道:“这是你该受的,冯晨裳!如果不是你们再三的阻碍,我陈永存本来早就发财了,又何须跟着任秋歌与这鞑子受气?这仅仅是教训,下次就直穿心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