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歌见彼此此番对峙,乃狠心各不退让,为了避免血浸绿林,劝道:“我等此番若真的动手了,必有死伤。所以冯烛伊,妳还是跟我回去吧!”
闻言,冯烛伊随即便站了出来,略显失落地说道:“任秋歌!难道你真的想将我置于缧绁?”见他一时不语,继而看向脱里与贺喜格,朗声道:“我冯烛伊从未杀过一个璞善之人,对得起天地鬼神,更不负良心。你们有种就来吧,今天老娘就在此地做个了局。”
贺喜格与脱里并没有说话,不知心想为何。但见任秋歌继续说道:“妳既然犯了罪,就该承受朝廷的刑罚!放心,只要愿意认罪,我任秋歌保妳性命安好。”
“既然你欺人太甚,就不要怪老娘对你雕心雁爪了!”冯烛伊不再显得低落,浑身戾气腾腾。
任秋歌登时惊愕不已,不敢再多言。脱里毅然不惧,冷笑道:“妖女,直至今时了,就不要祈望单打独斗胜了就可以离开。”
冯烛伊怒道:“哼……老娘从不与人独斗,也从不怯生死。”
云竹猗也站到了她身旁,正色道:“本姑娘也是一样,从不惧死。”
几人交谈间,白桑柔乘隙走到了谢铁身旁,喃声道:“你与师妹几人在此拖延一番,我先带几个不会武功的人去后方闪躲。我俩对附近山脉熟悉,只要等到明月出来了,一定能助你们安全抽身。”
谢铁旋即明了,吩咐道:“玉梅、陈兄还有慕梓母女几个不会武功的人,先跟白姑娘离开。”
李玉白接着道:“冯兄箭伤刚愈,也跟着玉梅他们吧。”
“好,你等定要百般谨慎。”冯晨裳心知后肩创痕仍不时隐痛,留下也只是拖累,所以速速跟着白桑柔离去了。
脱里见离开之人全是不会武功的,心知对方毅然要你死我活了,无奈笑叹一声,朗声道:“弟兄们,围攻他们。”
张怀德见妻女已然离开,登时轻手轻脚的,朗笑道:“玉白兄,我俩又可以共同进退了,干脆杀个寸草不留吧。”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故意高声重道,以慑对方。
张怀远跟着喊道:“兄长说得不错,索性杀个寸草不留!”
自己一方人多,脱里当然懂得众擎易举的道理,面对威慑并没有一丝畏怯。而此时三百之众已经浩浩荡荡地围攻而来,由于眼下鸦飞雀乱的,弓箭定会误伤自己弟兄。所以梅斌等人弓手依旧伫立原地,见陈永存于他一旁讪笑道:“你小子真行运啊!眼前这些人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就你这般拳脚只会送命。”
良久后,梅斌见几乎三百人也奈何不了谢铁几人,这才愿意相信陈永存之言,战栗地说道:“陈大人,这几个究竟是何人啊?”
陈永存故意重拍他的肩膀,吓道:“是妖魔!哈哈……”
梅斌闻言,随即竟惊倒于地下。
脱里见了他这般模样,喝道:“梅斌!你做什么?此小小阵仗便将你吓倒了?哼……亏你还是个男子!”
梅斌登时正身昂首,不敢出言。
贺喜格笑了笑,继而看向张怀德等人,至今竟不曾受到一点伤害,不得不赞叹道:“这几个男子真乃勇士也!可惜为了区区一个妖女与朝廷为敌,不值得啊……”
“所以……”脱里忽而插话,冷冷看向冯烛伊,“此妖女必须要死……”语音未落,便已朝她后背猛射了几箭。
冯烛伊浑然不知,幸好被李玉白看到了,顿以传尘剑帮她挡住箭击,才挽回了她性命。
这时任秋歌轻抹冷汗,俊脸微笑。脱里见他似为妖女而忧心,故意笑道:“秋歌,我记得你的箭法也是相当不错的,今就让你发挥了。”说着,吩咐道:“梅斌,过来拿我的弓箭给任大人。”
“是!脱里大人。”梅斌朗声应道,随即将弓箭递给了任秋歌。
贺喜格看出了任秋歌心有不忍,因而轻拍了拍他肩膀,劝慰道:“不愿意就算了,还是让我来吧……”
任秋歌抱愧道:“李玉白也算对我有恩,我真的不忍心出手!”
脱里见其小小恩情就铭记于心,理应绝对不会背叛脱脱丞相的。念此,登时开怀一笑,“哈哈……既然你小子都言出于此了,就在一旁观望吧。”
吕宁闻言,心头也是轻松不少。
脱里重挽箭弓,看准时机后,又连番朝冯烛伊猛射了三箭,看来真的要她殒命了才肯罢休。冯烛伊已然有了防备,加上她轻功超群,避之不显吃力。
悄无声息间,四野黑雾朦荒。白湛露见拖延有时了,因而嘱咐道:“谢公子!天快要黑了,我们这就去寻师姐他们。”
谢铁明了,朗声道:“玉白,云丫头。我们先撤退吧!”
几人闻言,辐辏并肩,要走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脱里与贺喜格当然不肯就此放手了,速即疾驰而追。
不出两刻钟,白湛露便领着几人与白桑柔他们会合了。这时已月色皓空,见四面山岳兜搭而茂集,如有万条龙蛇冲天。
“此间山道繁多,你们千万要跟紧我与师妹……”白桑柔见人齐了,正准备离开。忽闻冯烛伊、慕梓与李清曲三个女子,竟同时腹痛难忍,偶有干呕。白湛露随即替她们三人把了把脉,悦笑道:“三位夫人的身体并没舛误,乃是有了身孕,已有月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