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都大将军勾结魔宗,满门被灭!”
天都大将军灭门之战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未到晌午,这个消息便插翅一般飞遍了整个中州,比之被灭门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无论是世家望族,还是山野白衣,人人都在讨论此次由天都程氏领率,琅琊王氏、清河崔氏和荥阳郑氏参与惨烈的灭门行动。
“辛武贤可是知命境巅峰,谁能杀他!”
“圣主亲弟程昱带琅琊王询、清河崔琰、荥阳郑玄四名知命境亲做阵眼,百名修行者联手布阵,打了整整一夜,死伤惨重。”
“我得说,杀得好!”
“不错,魔宗当年做下种种罪孽,做为前天都大将军不立即清理门户,还让儿子娶魔宗余孽为妻,杀得好!大快人心!”
“是啊,当年华家名列中州仙门世家之一,却修炼邪魔外道,捕人练尸,炼制什么千手观音!最后千手观音失控,怨气爆发,陇右千万人沦为走尸,若不是圣主亲自出手,不知道会给中州带来多大的劫难!”
“什么千手观音,那叫千手鬼面,和佛宗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圣主因何灭佛?就是华家从西域佛宗学来的邪魔外道!我还听说当年圣主灭佛,辛武贤不答应,这才被派去陇右戍边,回到天都,圣主不计前嫌让他做大将军,你看这又勾结魔宗,真是个白眼狼!”
“和邪魔外道为伍,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我看圣主还是心软,令辛武贤这厮快活这么长时间,要我,早杀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最后什么下场?儿子新婚之夜满门被灭,天道好轮回呀!”
天道是什么?千百年来,无数人发出过自己的看法,却只如同盲人摸象,不尽相同。
酒鬼没了钱,半夜从酒馆偷来一坛酒。没有下酒菜,垃圾旁从狗嘴里抢来半块带肉的骨头,骨头啃完,酒罢了,脑袋醉醺醺!哼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丝毫不理会肚子空空怨念勃发的野狗。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简单来说,天道眼下,万物如一,根本不会理会酒馆老板被偷了酒,越州太守被灭了门,饥饿的野狗被抢了骨头。
太阳普照大地时,南海的渔民依旧会出海捕鱼。
今日,却有些奇特!
南海的渔夫比较独,每个村都有自己的海域,外人染指不得。唯独都江入海口没有划分,不是没有鱼,而是水流太湍急,技术最好的渔夫也不能稳定片刻。
清晨起来,渔夫们就看到一叶扁舟稳稳停在入海口,一人稳坐在扁舟之上,披着蓑衣看不清面目。昨夜上游大雨,入海口水流湍急,小小扁舟却稳如泰山。
渔夫们打鱼的同时,好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偷瞄入海口奇怪的人,奇怪的舟。远远的打量,却不敢靠近。
半晌,渔夫们捕完鱼,扁舟上那人却未撒下一网。所有人都在好奇入海口那人究竟在那干嘛,甚至有些人故意放慢划船的速度,只为等扁舟那人动上一动。
忽然,扁舟那人站了起来,身形很高大,手中巨大的渔网在空中撒得浑圆,稳稳落在湍急的河面上。经验丰富的老渔夫不禁暗中称赞,这么大的网撒得如此浑圆,没十几年苦功夫练不来。
只收一网,渔网包裹着硕大的鱼货稳稳落在扁舟之上,扁舟却未见下沉半分。渔夫们看不到如此细节,只在艳羡这一网百十斤的鱼货。艳羡的同时,望着湍急的江水,不敢向前。
没有撑帆,没有划桨,扁舟无风自向南行去。等扁舟走远,围观得渔夫们如梦初醒,岸边的愚妇甚至拉着自己的孩子向扁舟跪拜。
扁舟就在身旁行过,怎就不敢上前说上一句,偌大的仙缘如此溜走,渔夫们懊悔不已。
南海不知处。
‘吱呀吱呀’
石磨转动的声音,辛天冬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浮现出一个还算明亮的屋顶,也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努力撑起身子,胸口的疼痛提示着他还活在人间。
断臂的阿武,茅屋外的崔述,刺剑的小艾汹涌的画面涌进大脑,辛天冬捂着剧痛的脑袋,低声嘶吼。
“小伙子,你醒了!”一道慈祥的声音传来,辛天冬睁开眼睛,一张如枯树般的脸庞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是哪?”
“这里是远岛,打渔的老蒋把你捞了回来,说来你也命大,身子都泡白了人还没死,来,喝了这碗鱼汤!”阿婆从案头端来一碗鱼汤,扶着辛天冬的身子说道。
辛天冬推开汤碗,挣扎着起来,牵动了伤口,眉头紧蹙,白布之上现出殷殷血迹:“阿婆,我要回越州!”
“这里是远岛,除了老蒋谁也出不去的!”阿婆劝慰。
“我不管,我要回越州,我要回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