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这是读书人的说法,远岛自然不会有这些酸文腐语。规矩很简单,只有一条,干活才有饭吃!
今日是辛天冬被渔夫蒋大捞到远岛的第九日,九日里,他没有发现远岛有一个清闲的人。下至五岁孩童,上至耄耋老人,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活计。或耕地,或织布,又或喂鸡。
辛天冬微微一怔,旋即双眼冒光,紧紧攥住薄薄的册子问道:“三师傅,这是修行法决?”
没有客人,韩三躺在一张硕大的竹椅上,竹椅轻晃,陶瓷大茶缸啜一口清茶,悠然自得:“算是吧,练至高深处,一手提一头猪!”
“好吧!一手一头猪!”辛天冬心中喟叹,一手杀一人才符合自己的需求,山野之地,有本法决也算意外之喜。
心归虚寂,身入无为,动静两忘,内外合一。
天门已开,地户须闭。息息绵绵。
吸至于根,呼至于蒂。子谓之神,母谓之气。如鸡抱卵,似鱼在水。
谷虚应声,心虚应神,神虚应气,气虚应精。虚极则明,明极则莹,超乎精神,而无死生。精从内守,气自外生,以气取精
破旧的册子很有古意,翻开封皮,浓墨丑字将古意毁地一干二净。还好,字虽然丑,但能看清。
薄薄册子只有千余字,辛天冬记性很好,默读了两遍,便记入脑中。
“心归虚寂,身入无为,动静两忘,内外合一。天门已开,地户须闭。息息绵绵。”将册子放在膝前,口中默念法决,长舒一口气,心神归于沉寂。
煤石燃烧的噼啪声、竹椅轻摇的吱吱声和远处孩童欢快地笑声,一瞬间归于寂静。在他的心神中,天地之间,已无一物,只剩无限的光明。
“吸至于根,呼至于蒂。”
缓慢运转功法,天地中游离的白色光点慢慢进入体中。一丝暖意从丹田内传来,逐渐散布全身。
眯着眼睛小憩的韩三,猛然睁开双眼,嘴角微笑:“小子,天赋不错嘛!”
修炼不知时光流逝,丹田而出的暖意,逐渐全身炽热,辛天冬便睁开了双眼。炽热开始消退。
摸着已经干透的麻布衣衫,开口问道:“三师傅,我修炼了多长时间?”
“嗯”韩三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脖子说道:“小半个时辰。”
“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才感觉只过了一会儿!”辛天冬讶然。
韩三平静地回答道:“不长,初入感知半个时辰只算及格,回去以后勤奋修炼,莫要懈怠,什么时候拉得动风箱才算做工!”
辛天冬自幼厌恶修行,纵使家里功法秘技无数,他也未曾看上一眼。只知父亲是知命境,具体详解一概不清。
自动忽视了拉动风箱才算做工这句话,他复仇心切,却只能困顿岛中,有了一部功法自然要问个明白!
“三师傅,您给讲讲修行之道呗!”辛天冬将册子送回韩三手中,舔着脸问道。
“去求沈二嫂,她儿子是修行者,在家里留下很多书,你去翻翻!”
“好,三师傅咱们几时吃饭?”想起阿婆要银两的刻薄模样,辛天冬心中忐忑,不知看书又得多少银钱。
“去休,去休,回沈二嫂家吃,我这不管饭!”
辛天冬被无情地赶出了铁匠铺,灰溜溜回到沈阿婆家。
见到辛天冬安心留在岛内做工还债,沈阿婆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贴心地为辛天冬熬了一碗骨头汤。
“阿婆,骨头汤成色这么好,得收多少银子?”辛天冬小心翼翼地问道。
村里一百多口人,每家都会来沈阿婆这里领豆腐,也不知村民天天吃豆腐会不会烦腻。
村里吃豆腐要吃好多,沈阿婆每天都要磨豆腐磨到很晚,吃了午饭又坐到石磨前,一心一意添着发好的黄豆:“不收银子,干活就有饭吃,这是规矩。”
辛天冬心中安定,将浓浓的骨头汤倒进饭碗中,喝了一碗汤泡饭。
将所有的碗筷清洗干净,站在沈阿婆面前,扭扭捏捏不知怎么开口,想翻看他儿子的书籍。
沈阿婆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什么事,说吧!”
“阿婆,我想想看书!”
“干完活才能看书!”
在一旁七上八下等着沈阿婆开价码的辛天冬欣喜若狂,连连点头:“这个一定!”
不理会手舞足蹈得辛天冬,沈阿婆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他开口道:“这是我儿子房间的钥匙,以后你去他房间住,和我住一屋都不方便,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第一,不许涂改我儿子的书,想要写字,房间里有笔墨,你去找老蒋让他下次去儋州给你带纸。第二,不许在墙上乱涂,第三,不能翻动我儿子的衣物,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阿婆放心。”